谢御点头。
姜枕给他喂药,一边思考:“你乾坤袋里面有很多灵石,为什么要去做工?”
谢御虽然咽下,目光却是盯着姜枕的。他的眼神很有侵略性,像是要将其据为己有。
姜枕被看得有些不适应,他问:“说吗?”
谢御收回目光:“成亲的话,人太少了。”
姜枕没听清:“嗯?”
“不能一昭天下,总要让乡里乡亲,都知道你是我的道侣吧。”
谢御这样说。
姜枕蓦地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道:“……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那也不行。”谢御说,“一样都不能少。”
姜枕看他认真得药都不喝了,忙说:“好好。”
成亲这件事情,对于姜枕来说很近,又很遥远。一来,他没有见过别人成亲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二来,他们的相处好像已经跟成亲差不多,虽然……可能差了些什么深入契合的事情,但也大差不差。
姜枕留意在心上,却又不能做什么。
他放下碗,“日子定在哪天了?”
谢御道:“刚想问你,除夕如何?”
“……”姜枕怀疑他诚心找事,“除夕我们要陪大娘去那家屋子里。”
谢御道:“可那天是黄道吉日。”
“……”姜枕思考了下,“也行,早上的话……”
“……晚上。”谢御一锤定音。
姜枕抿了抿唇:“我答应了——”
谢御打断:“她看见喧双更开心。”
好吧。
姜枕妥协了:“好。”
他放下碗,里头的药喂得也差不多了,抬头看向门外,稚童们正在燃放爆竹,炸开的红花透露着温馨,承载着欢声笑语。
姜枕想,离除夕也快了吧。
只有三日。
这三日,姜枕也并非等着无事可做。首先他还在思考谢御的病到底怎么治,其二便是消潇那边。
对方夜里传信,说金贺的爹娘薨了。
姜枕虽然提早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但是看到书信上的内容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抖。
消潇说:金少侠的心神已毁,三日里投湖四次,时而又疯疯癫癫的,看起来像是最开始的入道都没了。
那天夜里,姜枕想了很久都没有下笔,他辗转反侧,在夜里问谢御:“金贺的入道是什么。”
谢御揽着他,沉吟片刻,想起来:“孝敬他爹娘。”
“……”姜枕点头。
那金贺的道,的确毁于一旦了。
后来不知道谢御写了什么回去,消潇还回来的信,终于不再提到这样的伤心事。
很快儿,三天便到了。
这天清晨,姜枕很早便被树妖拉了起床,对方杵着拐杖,模样像很普通的老头。
可若是有人细看,便可发现这屋子真是邪了门。一堆兔子在床上翻滚,还有梅花鹿在跺脚。
树妖还带来了一位修炼成形的狐妖,那狐狸生得极其美艳,叼了根旱烟。仔细地打量他的脸:“好皮囊。”
姜枕被她推到铜镜前坐着,见到对方随手变了东西出来,语气叹息:“早知道我也不当狐狸了,成人参精居然能这么美。”
姜枕有点不好意思,他真心地夸赞道:“狐狸更好看。”
“哈,”狐妖笑嘻嘻地挑起他的下巴,让姜枕直视着铜镜:“说什么呢,你看你的好皮囊,昧着良心夸我?”
“怪不得要盖盖头,怕是不盖,就要忍不住了。”
她这话说得太荤了,床榻上的兔精们瞬间害羞地躲了起来。
姜枕的耳根也悄然地红了。
狐妖见他腼腆,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便将铜镜取来,强行地塞入姜枕的手中。
“你好好瞧瞧,当真不是客套的。”
姜枕抬眼,目光所及处,先是自己凸起淡青色血管的手背,镜面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映得那张脸时而如水月般朦胧,时而如新雪初霁般清透。
他有些紧张。
狐妖笑了两声,乐开了花儿:“好了,别愣着了,这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你长的好模样。”
她拿盖头遮住姜枕的视线,浅笑:“合适着。”
姜枕揭开半边,目光垂下,有些不好意思。
迎亲的车马有很多人,姜枕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时,还愣了一会儿:“我们去哪边?”
这儿不是目的地吗?
狐妖笑他:“你道侣在那边买了个宅子,你不知道?”
姜枕愣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