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这个结论属实意外。
因为妖王的原形长达几十年都无人得知,她又很神秘、可偏这次,谢御说避钦剑在附近,妖王却出现了。
实在太巧合。
谢御道:“变聪明了。”
姜枕不好意思地眨眼,又觉得荒诞:“真的?”
谢御能给予这样的答复,多半是想过了的,那妖王是避钦剑灵的结论,也定然是不可颠覆。
可姜枕想到避钦剑灵,不免有另外一道念头映入脑海中。
避风云、避钦剑,碧风云。
三道“避”?姜枕被那道思想操控,从乾坤袋里取出避风云,银夹在晨日的光亮下生辉。
姜枕问:“谢御,你之前那可以掩藏气息的法宝,也是前妖王给你的吗?”
“嗯。”
姜枕怔了下。
一些本没有被串通到一块儿的东西,此刻却像一条丝线连接在一起。青云七式是前妖王所给,是阿姐的嘱咐,而前妖王作为时而入人修中的身份,必有避风云加身。
此物的来历,早已明确。
阿姐不仅是青云七式的祖师,还是避风云的造物主。
那么避钦剑呢?
姜枕张了张口,谢御已经将碗洗干净了,并且擦干净手,他道:“避钦剑是我七岁时在万剑冢所寻。之所以取名避钦,是因为它原本有道名号。”
姜枕的心随着他的语调停下,问:“是什么?”
“碧沁剑。”
这道声音犹如惊雷般在脑海中刮过。
姜枕道:“碧沁剑?”
谢御:“嗯。”
姜枕觉得头有些晕,丹田也逐渐因为透支过度而胀痛起来。
这种痛近乎概括了他的前半生和现在,而这些巧合包括时间笼罩住了他的所有。
他不禁会去想,如果阿姐是避钦剑的前主人,是避风云的造物主,是青云七式的祖师。
那么南海妖族,是怎么敢将她的名声埋没的。
而这些东西,为什么都散落他方。
谢御察觉到姜枕不对,他内心的犹疑变成确定,问道:“你遇到什么事了?”
姜枕道:“没事。”
“还能有什么事,他丹田受了重伤,被煞气侵蚀了。”
妖王的声音到,人却未到。
谢御道:“可有解?”
妖王单脚蹬开门,抱着双臂:“有解,红雷劈他十下便好,把筋骨淬炼,问题就没了。”
姜枕还沉浸在阿姐的东西为什么散落各地,闻言,下意识道:“好……待会儿就去。”
妖王问:“你的信在哪?”
姜枕这才清醒,他看向谢御有些复杂的神色,又看着妖王的脸色,说道:“劳烦您给金贺传信,问他们现在安定没?”
妖王问:“金贺?凤芸的儿子?”
姜枕点头:“对。”
“行。”妖王爽快地回答。
谢御却还在想刚才的事情:“飞升雷?”
飞升雷不比平常,随便一道便让修士痛不欲生。他显然对姜枕面对痛楚的乖顺上心了,姜枕却误解了意思,道:“不是……我不会去的,毕竟我受伤的话,你也会疼的。”
他要是被天雷劈了,那就不是受伤了,那是内伤重创,自己都疼得半死不活了,谢御岂不是真粉身碎骨?
可话落,他想起一件事。
“你……”姜枕道,“你是不是一直都疼着?”
谢御从醒来时便向天发誓,而那会儿姜枕的丹田已经作痛了十几天,内伤已经有些严重,那么谢御、
姜枕担忧起来,要去看谢御的脉搏,却被对方牵着,握入掌心里头。
谢御安抚他,一边问妖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
妖王道:“没有。”
她语气随意:“你何需担心,姜枕过去曾挨过两百多道飞升雷,他早已熟记在心了。”
“……”姜枕怔愣地看着她。
他完全没有想过妖王会将曾经的事情说出来。
而谢御也同样怔愣住,虽然身体没有被天道反馈那样的疼痛,可他的心却好像如被凌迟了一般。
妖王看了一眼,满意道:“收拾好了,就回妖族备事,把你那病解决了。”
姜枕张了下嘴,有点不想说话地沉默。
妖王也不惯着他,转身就朝阿婆那边走去。
窄小的庖房一时间就剩下两人,姜枕看着谢御的神情,轻声道:“我不会去冒险,你不会疼的。”
他原意是宽慰谢御,可对方那漠然的目光,落到姜枕的面容上却骤然消退,犹如晴光映着雪天,温凉却又让人悸动。
姜枕被谢御猛地拥入怀中,他被抱得很紧,几乎要被嵌入骨髓和血肉里边。有些疼,心口却密麻地泛起绵延的暖。
姜枕觉得眼睛有些酸,因为他听见谢御说。
“受委屈了。”
谢御摸着他的长发,吻落下的时候杂乱无章,在少年的眉间和眼皮上,灼烫得惊人。可哪怕如此,也只像和心口的阵痛附和着韵律,好像淡灰色的雾无法挥去,也没办法抹平。
他只有这个办法。
谢御说:“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姜枕呆住,小声说:“你那个时候都不认识我呢……”
“你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岁吗,一百零三岁。我碰到天道抽风的时候,你的本体都没有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