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赶快回去禀告长老!
当明剑宗的弟子脑袋里只剩下这个想法。
他们忙着要回去,想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赶紧告诉剑宗翘首以盼的大家。为首的青年却未急着走,道:“好,不过长老吩咐过,在天黑前一定要回来。”
“嗯。”
姜枕道:“等等。”
他转过头,看向消潇和东风行:“这七日你们奔波受苦了,要不要回去歇息?”
消潇道:“我都可以。”
东风行虚弱地笑:“好,拜托恩人了。”
姜枕便一合计:“你们都回剑宗先歇下吧。”
谢御便朝为首的剑修示意。
看着他们的背影走远,姜枕才收回目光,跟着谢御到处闲逛。他上次来到东洲,步伐匆匆,还未曾认真观望过。但现在也并非好时辰,正值午时,阳光毒辣,姜枕只转悠了几圈,便跟着谢御去到东洲最热闹的“醉风楼”中。
一进去,原本是用膳的地方挤满了修士,他们正围在桌边投骰子,落下去的时候动静震天响。
“五!我中了!我赌这次的魁首一定是谢御!”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上把是六,叶瀛更有可能!”
“气运都赌没了……”
“你们都这样玩,那我赌我自己吧。”
“师弟你别凑热闹,一边去!”
听见“谢御”二字,姜枕立刻来了兴趣,他星星眼地看着这群修士玩的不亦乐乎,说:“我们去看看。”
“嗯。”
走进修士堆里,姜枕围观了半晌,不仅没怎么看懂,反而被闹得耳朵嗡鸣。他便拍了身旁正吆喝起劲的一位青年刀修,“劳烦,这是怎么玩的?”
刀修回过头,正欲说话,目光落到他脸上,却戛然而止:“你……”
姜枕奇怪:“我……”
青年的脸霎时间红了,道:“就是投骰子,这不是问锋大典要开始了吗?我们在比谁能当魁首。你看,这骰子投下去的时候,谁的点数大,就到他压的人身上。比如投的六,本盘最大,他压的谢御,到时候谢御分配的对手会更加简单,这就是气运。”
姜枕道:“哦……我懂了。”他晃了晃谢御的手:“我也试试!”
少年的声音如细流般温和,早就有人忍不住地看他,见到其的容貌,又不约而同地红了脸。姜枕前边的修士站了起来,道:“来,我让你。”
姜枕问:“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的。”那修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
法修脸颊透红,抬起视线:“?”
谁来告诉他,这少年身边站的人是谁?
谁来打醒他?
法修的声音没了,僵硬得太过明显,一帮人都等着玩,这时也看过去,瞬间傻了。
“谢……谢御?”
“这是真人还是假人?谁戴面具来糊弄我们啊!”
“你打我干啥,疼啊!”
“疼?那就是真的了。”
谢御手持避钦剑,身形高瘦,因堂前落影,眉宇间如凝冷寂、静立时宛若欣竹听风,新篁初破冻土,清绝中隐着铮铮傲骨。
众人傻眼,唯独姜枕有些呆:“那我还能玩吗?”
修士们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能!”
可惜气氛不比来时的好了,都安静如鸡,尤其是谢御有时会从少年的身上挪开目光,落到他们身上时,修士们瞬间紧绷起来。
开玩笑,十八岁的元婴期站在身边谁不怕?更别提他还是仙君历劫。
跟姜枕玩骰子的人汗如雨下。
而更让人吐血的是、这少年运气也太差了,每回投出都是一,最高也就三,压的谢御,气运全都输光了。修士们都为之心惊,怕刚开锋时,谢御便对上出窍期的修士。
姜枕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能够这么差,他面无表情地抿住唇,大家瞬间屏气凝神。
“不来了。”
大家如释重负。
谢御便牵他:“走了。”
姜枕忙地起身,人群立刻给他们让道,两人便去了二楼。而楼下,没那么紧张的修士们,脑海里顿时浮现了一个问题。
谢御清冷了十几年,还从未见过跟谁走得这么近,这人是谁?
修士们奔相走告,终于在片刻后,从不知名的人口中得知。
那是谢御的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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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御要的雅房朝南,姜枕推开门进去时,那身临高处吹来的清风让妖心旷神怡。这里位置极好,蜿蜒的长河就在下边,如巨龙盘踞。午时河面浮光跃金,倒映着两岸的琼楼玉宇。
千百道朱红飘带从楼阁的檐角垂落,随东风吹行,就如仙女抱琴,一舞罢休。
姜枕仔细地看了看,那上面绣着门派的徽记。他想要看得更加清晰,半截身子都探了出去。
谢御虚扶住他:“小心。”
“嗯嗯!”
姜枕星星眼地抬起头,只见自己的这方天地里,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铎随风轻响,声波在空中荡开涟漪,暗合护州大阵的韵律。
姜枕悄摸地吸了几口灵气。
谢御见姜枕看够了,才松开手坐在一边:“来,上药。”
“哦。”姜枕回过头,啪嗒一下坐在凳子上时,掏自己腰间的乾坤袋,把药取了出来,还不忘念叨:“我已经好了呀。”
这七日,谢御不仅撕裂空间,还不忘给他手臂上药,姜枕被他养得很好,伺候得忘本。但第六天见谢御脸色有些苍白,瞬间清醒了,姜枕现在属于十分矜持的状态,绝不让谢御操心半分。
姜枕利索地把药伤了,收起来,一边道:“我好像把你的气运输光了,会怎么样啊?”
谢御道:“无妨,可能开场和出窍期比武罢了。”
姜枕:“……”
“不行,我去给你赢回来。”姜枕站了起来。
谢御拉住他:“无妨。”
“客官!您的菜好了!”
小二推开门,不得不说东洲真是人才多,连小二都有点功夫,两手共端了六个盘子,头上还顶了一个,十分轻松。食物的香气钻入屋内,姜枕瞬间馋了。
姜枕再次忘本,想吃完饭再去赢气运。谢御开始为他布菜:“吃吧。”
姜枕矜持地坐下。
须臾后,两人都吃饱喝足。楼下的喧闹声未断,姜枕有点撑地探出头去听,原来是叶瀛又上了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