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大野润三郎的另外两个儿子,岩崎正之不禁感慨万分:“离开父亲以后,这两个孩子反而过得风生水起,比他们哥哥强多了。”
“两个孩子?他二儿子也和父亲闹翻了吗?同样是因为他再娶的原因?”闲院春暮接着问。
“这个……”岩崎正之皱起眉头想了想,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据说他们很久之前就闹翻了。”
“很久之前?”闲院春暮确认道。
“是啊。”岩崎正之点点头,“大概三十年前就已经不怎么来往了。”
“那时我还在东京工作来着,对岛上的事情自然不清楚,岛上其他人对这件大野家的家事也不是很清楚。”岩崎正之遗憾道。
“三十年前……”兰波突然注意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字眼,见闲院春暮举起杯子示意了一下,这才猛然间想起。
“岩崎警官。”兰波开口问道:“您知道三十年前的那一场台风吗?”
岩崎正之皱起眉头,好半晌才终于摇摇头,“完全没听说过。”
“上野裕夫告诉我们,三十年前岛上同样发生过一场台风。”闲院春暮伸出手托住下巴,胳膊肘抵在椅子扶手上。
“也和现在我们所面临的一样,没有人提前预测到,岛上因此和外界断联,不过大雨是下了足足半个月。”
“我们大胆假设一下,也许大野幼夫和家里闹矛盾的原因,就藏在这场台风里呢。”
“你的意思是,大野幼夫因为这场台风和家里有了某种矛盾,所以他也选择在同样的天气了结自己的父亲?”岩崎正之计算着可能性,然后坚定的摇摇头。
“不可能,这次的台风没有人预料到。他不可能提前得到消息准备好工具,也没有机会得知自己父亲的行程。”岩崎正之一一否决着。
“不要着急。”闲院春暮挥挥手让岩崎正之冷静一下,“我的意思是他们的矛盾可能藏在那场台风里,不是他就是凶手。”
“而且有一件事我和兰堂早就想说,但是一直没空提起的。”闲院春暮难得正色起来的认真道。
“凶手特地选在上午九点在海神庙行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选择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地点犯罪,这不像是因为利益纠纷,更像是复仇。”
“我觉得我们接下来的工作,主要还是应该聚焦在大野润三郎的人际关系中的矛盾上。”闲院春暮提出问题,“比如那朵被遗留下来的两生花,他或许曾经害死过谁的爱人也说不定。”
话是这样说,但一个没头没尾的花并不能带来什么有效的探查方向,暂时还是只能从“合作伙伴”这一条线索,以及大野润三郎的人际关系继续调查。
说话间,小林远矢带着大野家的三儿子来到了警局,岩崎正之对三人点头示意一下,拿着纸笔前往审讯室。
站在审讯室外的玻璃前,闲院春暮突然开口问道:“兰波也注意到了吧。”
“嗯。”兰波看着正在接受审讯的大野良志,点点头回应了一声。
“尽管没什么证据,但我总感觉这个案子最终会在大野幼夫那里得到答案。”兰波双手插回兜里。
闲院春暮不置可否,“只可惜他现在还在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来,不然我们的侦探活动估计今天就该结束了。”
“兴许我们的预感是错的呢。”兰波开了个玩笑,“也许我们会在大野良志身上得到答案也说不定。”
“那样的话总感觉很没面子啊。”闲院春暮闻言挠挠下巴。
“不是说好侦探总会灵光一现然后就解决了案子吗?到我这里却变成了灵光一闪,离答案差了十万八千里。”
“也没差这么远。”兰波调侃道,“他们毕竟是两兄弟,你的‘灵光’最多也就差了五万四千里。
闲院春暮瘪瘪嘴不说话了,只专心听着里面的审讯。
突然有一瞬,原本安安静静配合调查的大野良志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
二人对视一眼,冥冥之中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更复杂的事情即将发生了。
……
“警官先生。”坐在椅子上的大野良志犹豫了许久,终于咬咬牙开口了。
“我知道一个人,他常年住在岛上,而且是我父亲的重要合作伙伴。”
岩崎正之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勉强压制住自己兴奋的神情,装作平静道:“请说。”
大野良志嘴唇嗫嚅一阵,几次开口又闭上,似乎在措辞,又好像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家丑外扬出去。
最终,母亲与学院的教育占了上风,对正义的渴望压倒了他心中的那一丝害怕事情暴露从而影响自己的私心。
“我父亲,不,应该叫大野润三郎。”大野良志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满是坚定。
“……他常年伙同祭司松村贤,通过岛上的私人港口和东山上的秘密基地……”
大野良志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的吐出了最后的那句话。
“……进行人口贩卖。”
“咣当!”
岩崎正之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审讯室玻璃外的闲院春暮也没忍住的爆了句粗口,“他还真是老当益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