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但是他杀冯安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预感呢?”越川忍住不去看俞简那截时隐时现的肉粉色舌头。
“……可能他不是用妖力杀的,是用手雕专用刀?”俞简猜测着说,“于华康从小跟在老纪身边,一定有玉雕基础,后来改行石雕,估计是因为妖力获得了更强的手劲和下刀力度,更适合粗犷豪放的石雕。”
“那么石雕藏尸案的经过就是,他趁冯安从会所出来,在无人的小路将她杀害,再运到岩阳公馆对尸体进行死后处理,和冰块一起装进石雕后,再用某种材料把石雕封存起来,趁下半夜限电运到拍卖会现场。”
越川梳理完一遍案件思路,继续说道:“药物贩卖案是药友群里通过对进群寻找资源的新人进行禁言处理,锁定IP住址,再通过空心石雕把药运到目标地。”
“贺星洲说的那个白色头像的群主,不会是于华康。”俞简投入地想着,“于华康不可能有这么充足的药源,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供给,而他只负责运送。”
“还有cyan,频繁地出现在每个重要的案发现场。”越川察觉到俞简的脚步慢了半拍,“舒小文已经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快五天了,每天和小白鼠小牛蛙睡在一起。”
俞简把糖葫芦吃得只剩一颗,淡淡地笑道:“有阮姝陪着她,两个人至少也有伴。”
“俞简,我也想吃糖葫芦。”
越川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发愣的俞简,下一秒光明正大地直接吻了上去,舌尖长驱直入,尝到了俞简嘴中残余的香甜滋味。
“确实很好吃。”越川好笑地看着俞简漫上血色的脸,公然调/戏道。
“……”俞简注意到公交车站旁人群探究的目光,脸更红了,他咬下最后一颗草莓,把竹签扔进垃圾桶,咽下后小声说,“这么多人都在看,你怎么……”
越川似乎是觉得逗俞简很有意思,大言不惭:“我亲自己老婆,他们亲不到,所以在羡慕。”
俞简恨不得能带上鸭舌帽、口罩,还有其他一切能遮住脸的设备,来免除自己心中难忍的尴尬:“……下次别在外面。”
越川很宝贝似地拉住俞简的手,走向泊在公用停车场的悍马H2。
马路对面便利店里一身牛仔衣的男人正坐在窗边的高脚凳上喝着咖啡,鸭舌帽帽檐下增生的疤尾隐约可见,他端详着手中刚拍摄完成的高分辨率清晰照片——
一个双臂因受伤敷药而未穿进长长袖口、只把风衣披在肩上的男人,和一个穿着黑色立领外套、手上拿着一串未吃完糖葫芦的男人正站在路边忘情接吻。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张,相互交谈、牵手,做着一对普通情侣会做、该做的所有事。
有几张很模糊,有几张却完全拍出了越川和俞简的面貌与脸部轮廓,甚至包含了两人脸上恬淡幸福的表情。
男人将照片传至聊天框,发送给一个未知账号,并附上当日的日期与拍摄时间,而后将整杯咖啡倒入嘴中,离开了便利店。
实验室里忙碌的舒小文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把空调调高了几度,才继续将稀释后的不同浓度梯度cyan水溶液注射入小白鼠的体内。
“前一批实验的观察结果怎么样?”舒小文摘下手套,扔进大型专用垃圾箱里,坐在旋转椅上问阮姝。
“效果不是特别好,总共做了一百只,只有三只才有明显的生理反应,所以更别提能研究出反应程度和药物浓度的关系了。”阮姝累得用手撑着头,在记录本上涂涂改改,“那三只小白鼠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突变,其中一只出现了器官层面上的病变,一只毛色改变,出现斑块,还有一只长出了第三只耳朵。”
“总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确凿可用的实验结果。”阮姝又将与同组师兄的联系给舒小文看,“晶体衍射那边也做的不是很顺利,还差点搞坏了仪器。”
“万事开头难,都是正常的,我当年独立负责课题的时候也是这样,身心俱疲但出不了结果。”舒小文耐心地安慰道,“何况现在不是以教学为目的的验证性项目,是一个完全未知的、需要攻坚克难的项目。”
“学姐,我总感觉cyan的来源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国际上还没有出现关于它的任何研究,但它无缘无故地反复出现在药物成瘾受害者家里,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这样做呢?”阮姝整理起用过的器具,将装过化学试剂的烧杯拿去水池边清洗。
“如果人误食了cyan,发生基因突变,那不是很可怕吗……”
“现在也下不了结论,只能日复一日地进行大量重复性实验,但是如果对方这么大规模地把cyan散布给普通人群,也许他们所处的阶段和我们一样,都仍然在摸索。”舒小文按住阮姝被冷水洗刷过的手,说道,“先别洗了,这些交给他们吧,走,带你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