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投资记录也是几年前的了,你们当时查得这么深吗?”越川打开笔记本,进入警方内部系统,辗转几个页面后跳至张氏银行账户界面,“确实对不上。”
“这么说张开诚虽然答应了给岩阳公馆投钱,但却迟迟没有把资金到位,害得岩阳公馆被同行业掣肘。”越川收拾笔记本和文件夹,和俞简一起走向审讯室,“该重新审审这老狐狸了。”
倒也惊奇,张开诚也算是联盟商界里赫赫有名的巨擘大腕,人脉资源少说也比常人多上许多,这么些日子却一直未有人来取保获释,甚至连妻子叶白蓉都装作无事发生,自顾自地将数十年的枕边人扔在看守所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想来这老狐狸的人脉估计是被因知晓雇人生子而心里不舒服的叶太太掐了个干净。
张开诚被带到审讯室里,两腿岔着架在椅腿上,手上依旧是那串盘了无数年岁的佛珠,嘴里轻声念着“阿弥陀佛”。
“别念了,念来念去也没人救你。”越川调整了审讯室的灯光,关上门,坐到俞简的身边,“张开诚,你们张氏什么时候和岩阳公馆扯上关系了?”
张开诚两眼一滞,从容地收起手串:“前几年和岩阳公馆谈了笔生意,但根据对方后来的表现,似乎不太乐意和我们张氏合作。”
“所以你就拖欠投资资金,让公馆资金链断裂运转不周?”俞简似乎是真的受不了一阵又一阵熬人的头晕脑胀,急着想快些结束耗力的博弈,“张开诚,你有见过于华康吗?你就不怕这起案子就是他对你的同态复仇吗?”
“没见过,我们的交易都是他派人过来谈的,来的人只负责把他的意思传达给我,就是个传声筒。”张开诚见审讯方急,反倒是越发镇定自若起来,“你们是不是觉得于华康不愿意露面另有隐情?我也这么想,除了给自己的品牌营造一种神秘感,完全没有其他好处。”
“而且你们懂吧?除了不亲自来没有谈生意的诚意,那人还很硬,一分利都不肯让,这让我也很难做啊。”张开诚斜瞥着俞简所在的方向,邪气纵生地歪着嘴问,“喂,你这是不是太虚了?要不要吃点我的药?”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如穿堂风般蹭地从审讯桌后扑过来,掐着张开诚粗鄙的短脖,臂上肌肉贲张紧绷,几乎快让手中的人脸色大变,失了呼吸。
“住手……这里有监控。”俞简嘴里溢出胆汁的苦涩,胃里恶心难耐,撑着双腿艰难地站起来。
越川气得红了眼,对俞简的话全然充耳不闻,手上的力气不断加大,充血的手指扣在张开诚颈侧大动脉上,让他整张脸由通红转向青紫再到灰白。
“你这张嘴除了会吃屎会狡辩会开/黄/腔还会干什么?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动你?你们张家在越氏眼里顶个屁!”越川俯盯着张开诚失焦的瞳孔和欲张的口,怒气更盛,几乎将那截颈骨扭折成失常的角度。
直至一只冰凉彻骨的手搭上他的小臂,才将他燃烧干净的理智从万丈断崖捞了回来。
“越川……”俞简双眉蹙紧,强忍着覆遍全身的无力和疼痛,咬住的齿关开合,“他这是在故意激你。”
越川松手扭力将张开诚连带着座椅甩到地上,扶住力不从心的俞简:“你应该庆幸,警方还没能找齐你杀死冯安的证据链,也还不清楚你和杀死冯安凶手之间的联系,否则别说整个张家,和你有过生意往来的所有人都要彻查一遍。”
“到时候你和你赚的那些黑心钱,还有装模装样、自私伪善的拜佛戒斋,都会像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受到全社会的唾弃。”
“张开诚,怪不得你生不出孩子,贪欲过度最是克子,就算你利用钱诱使再多的女学生,吃再多的性/药,也不会如愿。”
张开诚如获新生般捂着脖子大口呼吸,喉腔发出毒蛇般的嘶嘶声,人马仰翻地一只脚跨在椅子里,另一只脚在地上抽搐。
串起佛珠的手绳扯断后,一颗颗珠子在地上反弹着滚向不知名的角落,张开诚趴在地上匍匐着慌忙去找,却寻不见几颗。
“冯安不是我杀的,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