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结果出来了,粉末的主要成分有三种,常用石雕石料、磨碎的处方药药片和上次提到过的未知化合物晶体。”舒小文将化验最新成果熬夜做成了流程图解,“这种化合物可以通过跨膜转运进入细胞,靶向细胞核内的DNA,引发大量多方向基因突变。”
“并且这类化合物的存在能与服用的药物互作,使药效发挥到极致,所以在同时服用的情况下,即便是正常用量,也会给机体造成极大伤害,产生飘飘欲仙的感觉。”
舒小文缓了口气,说出最后的结论:“所以五名学生都是在极度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进行卧轨自杀的。”
“只有四名学生的家里出现这种证物,是不是能说明药物来源只在他们四人手中,另一个女孩是被误害的?”贺星洲从实验室里顶着鸡窝头出来,见越川和舒小文正在讨论案情,随口一问。
“不对……但是上次不是调查出来那个女孩也在聊天群里吗?”贺星洲意识到逻辑前后矛盾,又转了话锋,“我去看了五个账号的发言记录,除了那个女孩,其他人都有在群里询问过药源,然后被禁言。”
“也许禁言才是关键。”越川朝贺星洲扔过去一根蛋白棒,“你去查查最近被禁言的新人,锁定他们的住址,到对应分局派出所找人盯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蛋白棒在空中飞过一道光滑的弧线,落在贺星洲的手中,他三两下将包装袋拉开,把蛋白棒放进嘴里嚼嚼嚼:“行,我知道。”
老虞提着菜篮子从市场打猎回来,脱着鞋顺便加入了讨论:“我去打听了五个学生在学校的情况,本来另外四个学生就是一个小团体,只不过最近小团体里的女生和那位年龄最小的女生走得很近,死亡当天约着五个人一起出去玩,最后死在了田埂上。”
“所以她是被意外卷进嗑药团体,误食了过量药物的……”舒小文刚说完,就听见楼上门开的声音,“俞简,你醒啦?有没有感觉好点?”
上午她抽空为俞简测了心率血压,发现他的心跳非常缓慢,甚至一分钟内有五到六秒骤停,完全达不到常人六十次的基础标准,血压也忽高忽低,波动范围很大。
排除冠心病、原发性高血压这些重症病因,可能是这段时间查案导致的精神紧张与焦虑。
听到消息后的越川立马让俞简放下手里的案件卷宗回去睡觉休息,还在客房安排了好闻的精油香薰和舒缓心情的助眠轻音乐,自己忙得不可开交没空陪睡,只能寄托希望在这些硬件设施上。
“好很多。”俞简拖着拖鞋下楼坐到沙发上,阶阶楼梯在眼中舞动旋转,“……岩阳公馆的木雕匠工有联系你吗?”
“还没有,明明说了几天后就会回来,过去了这么些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越川将保温杯放到俞简手上,里面是小火慢炖六小时熬出的参汤,“不过我已经着手叫人从岩阳公馆注册文书开始查了,馆长的名字叫于华康。”
“就是那个雕出九龙戏珠浮雕影壁的馆长吗?”舒小文略显激动地说道,“我本科导师对手工石雕也很感兴趣,当时组会结束在我们面前对浮雕影壁赞不绝口,说是有生之年一定要攒钱请雕刻者再雕一幅。”
“可他不是一直很神秘,从不在公众面前露脸吗?”贺星洲对着镜子抓了几下头发,想挽救一下近些日子忙于技术侦查而潦草坍塌的形象,但反而越抓越乱,最终只能放弃,任由鸡窝头翘在头顶。
“再怎么神秘也逃不出警方的手掌心,他去华桓市的行踪轨迹也正在调查,只不过还需要时间。”越川接连几天忙案子没怎么睡,现在倦极了,嗓子眼里直冒疼,一说话像是在吞刀片,“这次涉案人员太多太杂,不得不调用市局的警力,我已经和卫局打过报告。”
舒小文一听来了精神,两眼放光:“这么说又可以和阮姝一起出外勤啦?”
“想得美,非必要时刻两拨警力同时进行,联合行动只会吓跑打击目标。”越川看了眼手机收到的月饼订单,嫌弃满满地说,“舒小文,你这点的都是什么啊,还真点了干柴烈火嚼劲树干口味?”
“是我想尝尝。”通过案件调查记录本大致了解案件进度后的俞简忽然说道,“因为没吃过这么古怪的口味。”
舒小文摊手耸了耸肩,意思是这事儿可怪不到我头上。
越川干咳了两声,往嘴里塞了颗退火润喉糖,夸道:“点的好点的好,就冲这名字,我也想尝尝咸淡。”
“……”舒小文两眼一翻,无语地蹿去厨房岛台看老虞在大备什么好菜了。
“这是岩阳公馆自成立以来近五年的吸纳资金情况?”俞简翻看着资料问,“张开诚给公馆投钱了?我怎么记得上次看他名下公共账户并没有这么一大笔资金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