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场出来越川就接到了来自舒小文的电话:“组长!这具尸体之所以这么轻,是因为……器官都被挖走了!”
越川先是一愣,过了几秒才问:“刚才在现场检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缝合?”
“因为……不是解剖取走的器官,是从撑开的下/体取出去的……”舒小文脑袋发虚地喝着白水,缓了好久才继续说道,“从尸体下/体留下的痕迹看,凶手的操作手法和剖解刀功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
“另外,阴//道处还发现部分残留精//液,已经保留下来准备做DNA了。”舒小文头疼地看着解剖床上的女尸说道,“……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越川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脑子里隐隐约约地冒出一个几乎不敢想的念头,但很快被压下去,他冷静地说:“先想办法提取张开诚和管家的DNA做比对吧,我们马上回来。”
俞简在旁边听到了所有的对话,脸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之前专案组有遇到过类似的案件吗?如果没有……”
那就意味着无数累累白骨都被隐蔽地深埋在人迹罕至的无边乱葬岗里,草草地结束了短暂生命。
这些因为凶手的恶意歹念而长眠不起的无辜亡魂,是否会在荼毒生灵的死神镰刀再次落下时而啼哭不止,又是否会在春去冬来的寒暑更替中于妖魔人间无声叫屈喊冤,等待真相大白的一日。
城市中难测的人心云谲波诡,千万条滴滴答答染血的道路被铺以罪恶的阴霾,通向无尽无终无止休的欲望。
闵汇市西城至张家老宅的东西快速路道路检测摄像头,拍摄下拍卖会前一晚所有途经车流。
由于下着倾盆大雨,摄像头防水性能有限,每一辆过往行车的车牌号看不清晰,但好在车型大致可以区分。
张开诚的保时捷718在一众奔驰而过的车辆中十分显眼,车速过快,单凭监控无灯的车内具体情况无法确定。
越川点击开虞柯这几天搜集的西城丝绸布料商表格,又多又杂,张开诚口供的真实性根本无从查起。筛选掉一些张开诚看不上的小商贩后,数量少了大半,但还是纷繁无章,单是从资产上亿到千万级就有不下五十人。
寄希望于此不如直接再审张开诚这个老狐狸一次,虽然审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话。
他关闭电脑显示屏,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那樽放在隔栏柜上的青璇,宛如一汪深邃碧水的釉色青翠欲滴,高贵典雅又清新脱俗。
当得知这樽青瓷作为拍卖会上唯一的匿名寄件出产来源不明时,越川悄悄联系了与越氏有过生意往来的瓷器专营私企老板,对方一见到青璇便赞不绝口道:“小越总,成色那么棒的青瓷这是从哪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替我掌掌眼,这东西大概是从哪里流出来的?”越川递过去一条联盟国烟,顿时把这老烟鬼训得心服口服。
“这么多年瓷器生意做下来,质量高成这样的青瓷确实少见,唯一一次印象最深的是去国外出差见到的高丽仙鹤纹梅瓶,跟这个相比不分伯仲吧。”老板迫不及待地拆开烟盒,点上一支,“我猜啊,大概率从那边过来的。”
越川拨弄着桌上的那只三足金蟾,问:“意思是进口来的?”
“我猜的啊,猜错可不管我事,联盟内的手工瓷窑也厉害得紧,说不定是我不认识的哪家名号高手呢。”老板眯起眼享受,“小越总什么时候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越氏近几年不是在往高科创业投资吗?”
越川魂不守舍地应了句:“另一半喜欢。”
老板早就听闻越正青的这个儿子一心扑在捉妖事业上将近三十年,根本没心思谈恋爱,当然也有不要命的圈外长舌之人把联盟商会会长儿子不喜欢女人的传闻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聊谈资。
这会儿听到当事人突然为自己正名,他倒有些词穷起来。
“那感情好,我这儿这么多有趣玩意儿,给你家那位挑点去呗,买多了还有赠品,算是提前祝贺你们正果将成。”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老板眼中的越川已经变成了一条通体光滑待宰的肥鱼,一刀下去好几千万的那种。
“他那么挑剔一个人,指定看不上这些。”越川把金蟾摆回原位,补了一句,“但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