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赶紧起身,与他寒暄了几句后,屋里只剩下了他和他的父亲司国安。
他的父亲阴沉着脸,“你们是何时在一起的?”
“已经有,”司遥略微沉思了一下。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已经点头同意了你与国安公主的婚事,你与她的事尽快了结。”未等司遥说完,他便快速打断了他的话。
谢司珩边走边问,终于寻到了正在大理寺的最高点望乡台之上。
站在山的最高点望乡亭上面的江诗婉,清风拂面,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
他赶紧快步来到了亭子之处。
“阿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声音透漏着无尽的悔意。
自打自己入赘到了叶家后,他有失去了真正的自由。表面风光,内心苦楚只有自己知晓他,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
江诗婉回过头来,见到日思夜想的面孔之后,她的内心相当的复杂。
她真的不知该以何种姿态在面对他,想到他那可怜的生母依旧独守那个土坯房,日夜期盼着他能回去接她去叶家享福。
那个桃花村虽然民风淳朴,但是年轻人全都离开去讨生活,剩下的只有一些孤寡老人守着那个破旧的家。
“如今您已经过上了当初期盼的生活,为何没有将您的母亲接到身边去?”她依旧惦记着他母亲的安危。
“如今母亲已经只剩下了一堆黄土。”谢司珩眼圈泛红,嘴唇轻轻颤抖着叹气道。
江诗婉有些不相信地盯着他,“你说母亲她已经离开了人世?”
她瞳孔猛然放大,像是想要从他细微的表情之中猜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谢司珩默默点了点头。
她听到这个消息像是遭到了雷劈一般,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她趔趄着站不稳差点摔了一跤。
他急忙走上前来伸手想要搀扶她却被她一下子甩了出去。
江诗婉猩红的眼睛满是血丝地盯着他,突然她上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谢司珩,那可是你的亲娘。”她突然对他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为了等你回家,她每日都要翻山越岭去到那桃花林的最高处等待你。”
突然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江诗婉狠狠地揪住他的衣服奋力地摔捶打着他。
谢司珩在此刻,泪水也顿时湿了眼眶。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不是他真的不想接母亲过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过得什么日子只有自己清楚。
当京城出现妖邪之物时,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在近郊桃花林的母亲,于是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向叶阁老请示了一下回了一趟老家。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时,等待他的不是母亲身影的出现,而是后院一堆还未干透的黄土堆。
见到他回归,只见住在不远处的一耄耋老人柱着拐杖出现在了他们的院子里。
从这位老人的口中得知,他的母亲是坐在院子里望着不远处的那片桃花林死去的,望着的那个方向正是他回家的方向。
当时听到这话的谢司珩瞬间崩溃,瘫坐在坟前痛哭起来。
“床前一碗水,胜过坟前万吨灰,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江诗婉哭得梨花带雨。
身材高大,一身白衣胜雪的谢司珩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江诗婉泪水像是断了珠子一般,她啜泣地笑道:“谢司珩,这次如你所愿了,你觉得幸福吗?”
“您的母亲到底受了多大的苦,想必你比我清楚太多,她所期盼的比我也清楚吧,你这个混蛋。”
她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了他母亲那孱弱的身体,挎着个篮子站在桃花树下等待着他儿的情景。
“一切都是误会,阿婉,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亲生母亲呢?”
谢司珩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肩膀,“阿婉,母亲已经离开了,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不对?”
啜泣着的江诗婉听到这话,自嘲地笑道:“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已经成家,过上了你想过得生活,这不是你一直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她别过头去,心灰意冷地擦了一下掉下来的眼泪。
“你是介意我已经成家了吗?”谢司珩泪眼婆娑地问道。
说完他缓缓从兜里拿出一个锦盒示意她打开。
江诗婉抽噎着接过它,缓缓打开却见那枚熟悉的桃花簪正安静地躺在里面。
见到这个熟悉的定情信物,她更是泪如雨下。
“你到底是何意?”江诗婉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等我。”谢司珩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他深情地盯着眼前的她。
江诗婉听到他的话,瞬间狂笑起来,她的笑里带着泪,边笑边摇头道:“谢司珩啊,谢司珩,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们已经再无可能了。”
说完这句话,江诗婉转身欲离开。
谢司珩急忙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要,不要走,阿婉。”
“她已经成了我的阿婉。”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只见司遥面色平静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