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过他拿着一个酒瓶子,走路晃晃悠悠的,感觉像喝醉了一样。”
“那个水泥管道后面通向哪里?”
“废墟,应该是拆迁后的一片废墟。”
“废墟又通向哪里?他不会从管道钻出去吧?你可得盯死!”
“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别,别轻举妄动!如果是凶手,会有危险,等我过来一起。”
……
一路奔袭,曹一田被渠内的垃圾阻挡摔了两次,忍着疼他爬上沟渠,朝李晓龙所在的方位看去。果然,借着稀薄的月光,一个身影正慢慢起身,小心翼翼的朝他汇合。
“要不要申请支援?”
“先等等,要先弄清楚,如果就是他一个人,我俩各堵水泥管道的一头。如果他带了凶器,必要时可以开枪,朝他拿凶器的手进行射击。”
计划已定,面对忽如其来的变故,曹一田隐约有些不敢置信,难道这案子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但心中似乎有个声声再对他冷笑着说:还早的很。
待他们蹑手蹑脚的走近一看,水泥管道的前后挂着一片帘子。既然做好分工,曹一田和李晓龙各站一头……
随着帘子被掀开,手电筒亮起的同时,他们大喊一声:“不许动!举起手来!”
然而,眼前的一幕令他们惊呆了。
这个水泥管道内别有洞天,看上去像是一个时下青年旅舍里胶囊蜗居的模样,里面床单被褥一应俱全。而刚才进去的男人并未苏醒,酒气弥漫,想来是喝醉睡着了。
“这是啥情况?”
“应该是流浪汉居所。你看他穿的破破烂烂,传单被褥也散发着一种难闻的霉味,应该也是捡的。”
“卧槽,老子刚才差点被吓死了。”
“一会儿拷上他,带回去问话。无论如何,他深夜徘徊此处,也有作案嫌疑。”
曹一田打开手机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13分。一晚上的波折,让曹一田脸上疲态尽显,他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力图通过吸烟来克制疲倦的侵袭。
李晓龙拷起醉的不轻的流浪汉,往车前走去。这个流浪汉几乎全身都倚靠在李晓龙身上,让他使出吃奶的劲,不到片刻便已大汗淋漓。
“喂,要不要我帮你?”曹一田朝李晓龙道。
李晓龙看了一眼走路一瘸一拐,浑身脏透的曹一田,摇了摇头道:“算了吧,还是我来。不过,明天你答应我的三顿餐里至少要有一顿杨记私房菜。”
“小事一庄,没问题,那就麻烦李队了。”曹一田笑道。
“老曹,我亲爱的曹队!下一次这种活动最好不要找我。累都累死了,你瞧瞧这都几点了!我现在啊,恨不得眼前有张床,立马爬上去睡觉。”李晓龙汗流浃背,故作愤愤道。
“那你比我好一点儿,我现在无所谓床不床的,刚流浪汉的那个水泥筒子窝,我觉得就挺好。”曹一田笑着辩驳道。
“对了,你刚才查到了什么吗?”
“没有,我刚才被你的电话惊到,跑的很急。”
说着,曹一田朝身后漆黑的罗火沟看去。一种莫名的感觉游动在他的心头,带着些兴奋,又带着些狂热,还有些悲伤……这是什么?竟然是如此复杂的感觉。
想到刚才他心头那个声音对他说道:还早的很。
曹一田瞬间冷静下来,那声音来自心底,透着一丝不屑,又透着一丝玩味。而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来自心底道声音,幽深黑暗中透着丝丝的凉气。
月色朦胧,曹一田转而看向那一栋还未拆除的楼。命案发生,在现有的状况下,纵然那些钉子户同意拆迁,眼下拆迁队也得停工了。
经白天同事们问询拆迁公司负责人得知,该拆迁队属于外包人员。其中的大部分人员来自D市。的一个小县城,并非本地人口。
除此,通过尸检时间看出,自拆迁开始的那一天起,便出现了为今发现的第一个箱体碎尸。故而,拆迁人员有一定的作案嫌疑,这些人将面临一次大规模的警方盘问和调查。
同样,那些钉子户几乎不会住在那一栋老破小里面,他们等待的是开发商给予的额外补偿款。如果不能达成意向,他们将全力阻止拆迁进程的推进。
根据马红丽的说法是:发现尸体的老人罗美娟不是因为补偿款的问题而不愿搬离,她是个失独且丧偶的人,平时靠国家低保和捡废品维持生计。纵然她拿了拆迁款,以她不足30平米的老房子在C市买不到任何合适房子。
这十年,C市房地产业快速发展。经过大规模的旧城改造项目,一批又一批老破小已经尽数清除。为今市面上的商品房也好,拆迁安置房也好,面积最少为60平米起。
好在,C市推出了居民保障房,罗美娟便是在等待分房安排中,发现了那个震惊全国的皮箱碎尸,罗火沟案由此揭开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