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殿外守着的侍卫吩咐:“去几个人守好后宫,尤其是太后那里,守好她别让她出来。”
陈从玉察觉到围在闻魏等府邸的公主府兵撤走后,就立刻动身同样去了皇宫。
他到了宫门口,以护卫圣驾的理由要求进去,却遭到拒绝。
正是僵持时,萧南昭身边的大宫女出来,执令:“传长公主令,康王谋逆,继续援军,放陈统领进宫,共诛叛贼。”
守着宫门的人犹豫了会儿,看了看陈从玉身后带着的人,加上长公主命令,咬牙点头开门让陈从玉进去。
萧南昭和陈从玉成功会面,她身后宫女有一人抱了个很小的孩子在怀里。
陈从玉:“皇子?”
萧南昭看了那孩子一眼,让她们去了偏殿躲起来:“不错,张贵妃的孩子,之后不出差错也会是大雍的皇帝。”
陈从玉不知道说什么,胜券在握,脑袋里就一片空白了,他问:“孩子生母呢?”
“杀了。”萧南昭冷冷说,片刻后她又道:“萧显去信给了霍家和沈随风,沈随风有萧映,霍家你有把握吗?”
陈从玉抱着刀敛目:“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时间来到几日前。
青枝携信来到幽州境内,才知这霍家小儿子霍栖洲突发重疾,已经药石无医,只等死亡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照陈从玉所说,留在幽州观察霍家动作。
皇帝的白鸽比人更先到来,霍宿淮从弟弟帐中出来,听着萧栖洲轻轻哀叫的声音,心烦意乱,他强作震惊,读了信,才知道萧映已反,当务之急是立刻带兵回去。
可是霍栖洲,他看了看闪着烛光的帐篷,犹豫,只能,只能把他留下了,他下定决心,当即下发命令,立刻整兵,轻装出行,快速入京。
外面的动静传到了帐内,霍栖洲听见声音支起身叫:“哥,哥!你要走了?”
霍宿淮进来看见弟弟苍白蜡黄的脸,急忙将他扶正拿枕头靠好。
“康王反了,我得进京一趟。”
“什么?他反了。”霍栖洲瞪大因为瘦弱愈发大的眼睛,声音弱如蚊蝇,“那你快去,我和爹在幽州等你。”
大事上,霍栖洲从不含糊,霍宿淮默默他的头,心中苦涩:“半柱香后,我就走,你在幽州万望保重身体。”
可是他病的这样重,恐怕这一走兄弟两人再无见面的可能。
“好,我知道哥。”霍栖洲又没有力气了,躺在床上发呆,慢慢在药物影响下睡去。
半醒半睡间,他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
霍宿淮收拾好药碗,出来准备走。
突然有将领来报:“将军,营中突然出现一支飞箭,钉在您帐上,箭上是一封指明给您的信。”
霍宿淮皱眉,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连忙接过信展开。
这封信目的明确,称霍栖洲是中了毒,若他能应下此人要求,解药立刻奉上。
“我知霍将军忠义,我不要求您不出兵,只是希望您在路上稍微慢上一些,初次之外您什么都不用做,若能照办,三日后,解药会出现在令弟的帐中。”
他攥紧了信纸,通篇读下来,这人没有署名,可也没有刻意隐瞒身份,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霍栖洲是中了毒。
写此信者必是下毒的人。
他当即拿了信进去,叫醒霍栖洲问他:“我问你,你可有吃过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
霍栖洲没头没脑,挨了一顿责问,可是或许是鼻尖愈发浓郁的香味,他突然想起陈从玉递给他的那颗圆溜溜的糖,微微一怔。
霍宿淮看到他愣怔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了答案:“是谁!”
霍栖洲讷讷:“是我师父,给过我一颗糖,他怎么了?”
“师父!师父!”霍宿淮大怒,把信纸扔在霍栖洲脸上,“你还满口师父,你知不知道你这病就是陈从玉下的毒,好好看看吧!”
“好你个陈从玉,竟然如此算计我霍家。”
霍宿淮一向好脾气,这时却已经气的发抖。
霍栖洲还在问:“那,那现在如何?”
霍宿淮没有再说话,他慢慢冷静下来,眼神幽深,拿过信纸,说了声“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只留下霍栖洲再也睡不着了。
*
京城。
陈从玉带人同样守在皇宫门口,此举反倒使方才还疑他的人放下心,实际上不管来人是谁,都会死在他的刀下。
北城门的战况不停传过来,陆潮节节败退,他能用的人实在是少。
直到闻浔因的人赶了过去,才将占据扭转过来,不过奇怪的事,闻浔因不曾出现。
他也没有出现在皇宫外,不知是去了哪里。
直到此刻,天早已大亮,刀剑相接的金鸣声、人咽喉中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还有马声,从深夜响至黎明,一直到该做朝食的时间都没有人家升起烟火。
时间来到下午,声音嘶哑迟钝,挥舞的手臂带着酸痛难忍。
天色再黑再亮,时间来到了两日后的戌时。
陆潮和萧映之中终究还是萧映输了,消息传到京城。
陈从玉便告知萧南昭:“是时候了。”
于是萧南昭端了酒,往萧显寝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