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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赫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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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点多到了赫林家,他家有老式的柴炉,可以烧暖气和热水。我和赫林的妻子克洛丝把托奥送的大南瓜切成块,放在土炉烤箱里。阿尔伯特在院子里劈木柴。赫林坐在廊下轮椅上看,他腰腿上都还伤着。

阿尔伯特把毛衣也脱了,只穿单衬衫,汗水顺着脖颈往胸口淌去。

“我的天!”克洛丝正捧着碗汤出来,见状咂着嘴笑起来,把汤放下,掏出手帕似乎要送上去,但阿尔伯特已经走到我面前,我手里早有毛巾,给他擦拭头发和脖子。

“干嘛让上校在这里喝汤?”赫林对克洛丝道,“我在劝他回去呀!”

“赫林,”阿尔伯特说,“你几次救过我,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以后再没有上校和长官,我们是朋友。”斧子落下,准确地劈下不手掌厚的一片木头来,他很得意地向我笑笑,一开始时木柴还夹斧子呢,这十几分钟已经熟练了。

赫林有点哽咽地点了点头:“但是木柴已经够用了。”

“多劈点,你们平时存起来用。你的腿不方便,你妻子平时肯定要受累。”

“真的,您太体谅我了!”克洛丝叫道,见阿尔伯特不想喝汤,把碗递给赫林,赫林摇头。

“孩子呢?”我问克洛丝。

“放我妈妈那了,在维也纳的乡下。”

“这里挺好的呀,没什么空袭,干嘛让孩子走?”我问。

“这里是挺好,”克洛丝说,“可不会一直这么好呀!最近帝国元帅戈林要在这一带建避弹室,还要修一条路,住附近的就要搬走。过一阵我只能回维也纳找孩子去。”

“赫林去哪?”我问。

“他啊,”克洛丝堆笑,“上校先生找人替他安排了,伤好一点去新兵训练营做个文职。”

真的挺好的。

晚餐围在火炉旁吃烤南瓜和豌豆汤,还有熏肠,阿尔伯特说这汤有“军|队的味道”,克洛丝高兴得脸膛红红的,不住地大声说笑。

赫林嫌她:“埃德斯坦小姐轻声细语的,你别吓着她!”

我微笑:“我的一个好朋友也是这种真爽的性格,很好相处。”我想起了希尔德。

克洛丝极其热情,不住问我和阿尔伯特要吃什么。赫林没顾上吃多少,还在向我们描述维斯瓦河边的事:

“你们不知道,我躲在那个坑里,听人说一个4号坦克击毁了两辆轻型坦克,一辆T-34,我就想,当初施特恩上校自己驾坦克时,战绩比这还要好。结果爬出坑时,看到就是他!”

“那我比以前退步了。”阿尔伯特笑。

“没有!真的没有!”赫林忙道。

阿尔伯特也吃完了,阻止了殷勤服务的克洛丝:“你让赫林多吃点。”而后转而问我,“吃完了?”

“吃完了呀——啊!——”整个人腾空而起,被他横抱了起来。

“给我们的卧室在哪?”

“快放下!”我低声吼他,疯了嘛,放下饭碗就问这个!

“不要。”他露齿微笑,抱得更紧了。

脸被火烤得要烧起来了,干脆埋到他臂弯里哪也不看。

“那个卧室,里面有浴室那一间。”赫林刚说了一声,克洛丝走过来:“我带你们进去!床都铺好了!”

克洛丝在门口问,要不要借睡衣给我穿。

“需要吗?”阿尔伯特低头问我。

克洛丝笑吟吟看着我:“我比你胖,我的衣服你肯定能穿就是了。”

不是,你们一点也不尴尬的吗?我急得结巴起来:“不,不——用了,我有睡衣。”

迅速从他怀里下来,从奥托老妈妈给的衣服里扯了一件当睡裙的,冲进浴室里关起了门。

“找到哪是热水了吗?”阿尔伯特在外面问,“有什么需要的叫我。”

“谁叫你。”我小声嘟囔,热水我当然能找到。这家伙就不能忍耐点,赫林饭还没吃完,正跟他聊坦克,他直接就“卧室在哪”。

气乎乎地把热水打开,浴缸比较老旧,但清洗得很干净,克洛丝是个勤快人。我在水里泡了一会,听着外面的动静。这家伙不会随时闯进来吧?

有了这个念头,澡也洗不好了。每个动作都别扭,时不时想突然定住,摆个姿|势,怕他闯进来,万一我正搓脚趾怎么办?

极度内耗中,澡洗完了,外面静悄悄的。某人难道出去了?又跟赫林聊天去了?刚才那样抱进来了,自己又去聊天?过分了吧?

看看架子和挂钩,睡衣和浴巾都有,想叫他拿个东西也找不到理由。

穿好衣服开了门,发现他没有出去,就在床边呆坐着。我擦着头发,坐到他身边,靠了上去。他“嚯”得站起来:“我太脏了,也去洗洗。”

切,刚才那么积极,现在又晾着我,翻了他一眼:“你去吧,有什么东西要拿就叫我。”

水声哗哗了一阵,20分钟了也没叫我。一股无名火气在心里闹腾,我非得进去看看不可!

把刚才擦头发的浴巾拿上,转开了门。水气氤氲中,他正在查看自己腰后侧的一处伤,那里原本应该是有绷带,现在去掉了。巴掌长的伤疤还没完全好,红色的看不清是渗血还是结痂。

我一时震惊,说不出话,原来他是不肯让我看见自己的伤,原来他这几天一直是带着伤的?

“贝儿……”

“没事!”把浴巾挂在墙边,我迅速关上了门。

他出来的时候,我正抱着被子抹眼泪。

“傻瓜,我怕你看见了大惊小怪,所以先自己看看好了没有。”他腰上裹了我刚才擦头发的浴巾,坐在我面前。

“那,好了吗?”泪眼模糊地问。

“好了。”

他身上的水珠没来得及擦干,肩上背上的水滴在蒸腾着热气。腰侧的伤从浴巾里露出一半,虽然结痂了,但是显然中途裂开过,这会还有点渗血。

我扁起嘴:“你不告诉我,是不对的。而且你还动不动把我抱起来。”

“早就不疼了,”他柔声说,“我太想抱你,怎么忍得住。”

“傻瓜!”我把被子掷下,“我去找点纱布,给你简单包一下。”

“不用了。”他拉住我。

“这时候了还不用!?”我突然火大,把他手甩开,真想揍他一顿。

“不是,”他笑,“我让他们准备了。”

原来床上已经有个铝盒,打开是碘酒和纱布,还有医用胶带。给他把伤口大概包上,气呼呼地粘上好多条胶带,把这个白痴封印起来。最后用了点力在伤口上按了一下,他吃痛,轻哼了一声。

还说不疼!

他刚才是趴在床上让我包扎,这会侧转了身。“过来,让我抱抱你。”

偏不过去,我站在床边,也不知生谁的气。劈柴时出那么多汗很不正常,我都没看出来他有伤。

我把掉在地上的浴巾捡起来,放到浴室去。正在挂浴巾,被他从背后抱住了。稍一回头,意识到背后的人俨然一尊古罗马雕像,因为刚刚我挂上去的浴巾,就是他原本围在腰上的……

“贝儿,不要担心这些小伤,我们活着重逢了,这还不够吗?”他转过我的脸,吻了我。

“以后不要这样逞强,有伤就要告诉我,抱我那些更是没必要……”

“有必要,”他的大手隔着睡衣也是发烫的,“你离我越近,我感觉越好。有你在,我会被治好的。”

吻得迷迷糊糊中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对呀,我会治疗呀!

想到这个,一刻也等不了,双手扒拉开他的嘴,从他怀里挣出来:“快,你去躺好,我要治疗你。”

“嗯?”

“你说我能把你治好,我也觉得是!”

他有些不满,但又笑了:“好吧,我躺着,让你来。”躺下乖乖闭上了眼,我双手在他身上悬空,感受了一下能量,把他腰间的能量疏理了一会。怎么感觉有一股奇怪的能量在干扰我?睁开眼,看到了没盖被子,表情古怪的他。一股似怒非怒的怨气在他胸口上方盘旋。

“盖好被子呀你!”

“你在做什么?”

“治疗,”我严肃道,“先别动!”

“贝儿!”

“不要说话!”

刚要把他按回去躺着,就被他反扑过来压住。

“讨厌,快下去,我还没治完——”后面的话被他的嘴唇截住。

“我说的是这种治疗,听明白了吗?”

我早已无法回答是或不是,每寸肌肤都一触即燃,连心跳也都听从了他的掌控,随后惊呼出的,只是他的名字。

我们在意识中分离了很久,我曾三年寻他不得,而他在前一个命运中经历了生死,所有发生的、未发生和可能的事都在心灵深处开辟了新的空间,产生了新的感受。现在,我们在亲密中探索彼此的心,啜饮对方长久的思念。

窗外落着雪,雪花簌簌地落满了地面,松枝被压得弯下腰来,在微风中轻颤。终于,雪落得太多了,毫无预兆地,从枝头全部抖落,散得满天满地都是。我也像雪一样散开,在空中飘落,找不到自己,然后又安静地落在地上,落在他怀里。

但这不是结束,在静无声息之中,雪又开始堆积……

……

我短暂地睡着了一会,一闭眼,发现他也睡着了,轻微打鼾。平时他不打鼾的,太累了才会。脚上感到一阵粗糙的摩擦,想起是他的脚,由于层层冻伤,看起来很可怕。他耳朵边也肿着没好。轻轻把他胳膊从我身上拿开,自己坐起来,忍着腰酸套上睡裙,在刚才的铝盒里翻找,没有冻伤药。

穿上鞋打开门,想着去外面偷偷找。没想到赫林和克洛丝都还在外面,赫林正在火边烤着阿尔伯特的外套,克洛丝则刷着他的大衣,这会都看着我。

“你们……都还没睡呢?”

克洛丝咯咯笑:“还不到晚上10点。”

不到10点?我震惊地看了看钟表,9点50分,可见我们回卧室时有多早。好在屋子里只有落地台灯,也没人看我的表情,赶紧问:“有冻伤药吗?”

“有,在那个抽屉里。”赫林马上指着旁边五斗橱最下方的抽屉,克洛丝去拿。

她把□□亚的冻伤膏递给了我,看着我领口:“扣子掉啦。”

低头一看,胸口的扣子一个不剩,赶紧抓住领子,跑回了房间,身后是她的笑声:“还有没有要洗的衣服?一会都拿出来,早洗了好干。”

就着远处台灯的光,我给他脚上涂了药。冻疮太厉害,有些地方像崩裂的红薯皮一样翘起,里面露着鲜红的肉。大半盒药都被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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