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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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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的情况坐飞机会更严重。”阿尔伯特反驳。

我赶紧重重眨一下眼,表示不能坐飞机。飞机起落时压力变化大,万一那些没恢复好的血管爆了就问题大了。这回舍伦堡也看懂了我的意思,不再反对。

有了舍伦堡这个特权阶级,我们顺利坐进了驶向柏林的火车包厢里。阿尔伯特让我躺在他腿上,他轻抚着我的头发,表情依然焦虑:“是我太着急了,也许应该让你在劳斯多夫再休息几天。”

我努力用眼神安抚他,却听包厢门响,舍伦堡走了进来,坐在我们对面。见阿尔伯特正抚着我额头,他说:“我认为应该让她好好平躺着。”

我和阿尔伯特同时投去两道目光,我表示自己躺得好好的,你干嘛管我?阿尔伯特心知肚明,随便移动了一下|身体,算是给舍伦堡一个交待。

舍伦堡抿紧了嘴,靠着座位闭上了眼。

旅途漫长,我有很多时间可以引导能量修复身体。不知过了多久,中间睡着了一会,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是苍黑色了,车厢里只亮着一盏小壁灯。

“旅队长为什么不坐私人飞机回去?”阿尔伯特问。

“我怕途中再出差错,西贝尔跟着您受了不少伤,腿上都是伤痕。”舍伦堡慢声说。

“那处伤,是因为督战队的党卫军差点拿枪打死她,说她通敌。”

舍伦堡沉默了几秒,他既然抓了雷德,肯定也知道冈特的事。“那个家伙不想活了。”

过了几分钟,他又补充道:“那头猪会被发送到前线,用不了一两周,也就没命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以想象在后方部门里,他早习惯了把看不顺眼的人送到前线当炮灰。

阿尔伯特嗯了一声,转脸望着窗外,表情严峻而悲伤。他是前线军官,对战场是什么样太清楚了。冈特不值得同情,但是他的战友和士兵都在绞肉机一样的前线驻守着。

后方官员在前线军官面前总有些气弱,舍伦堡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转而说道:“雷德竟然没有把她交给蘇聯人,我总觉得有蹊跷。”

“我没见他。”阿尔伯特摇了摇头。

当然舍伦堡也不会和他谈论雷德,他只是为了缓解气氛转移话题。不过这时,我点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质疑雷德的选择了。从利益出发,我是希拇莱秘密计划的参与者,只这一层身份,就会让莫斯科产生兴趣。把我交给斯|大|林,雷德就能立下了很大的功劳。

可是雷德没有。对于巨大的利益关系他只字未提,只是问我想不想去那里生活,并尊重了我的选择。不管成功与否,我必须再尝试救他。

路况不好,火车走走停停。有时在一些不知是不是站的地方停车很久。舍伦堡偶尔打开|车窗,外面站台上抽烟的味道飘进来。车厢壁灯也关了,一片漆黑。也许这样他们可以各自沉默,不必看着对方。

“到哪了?”我忍不住问道。

“你能说话了?”阿尔伯特喜道,“我还一直在想要不要把你送医院。——还没到波兹南,车比较慢。”

我坐起来,靠在阿尔伯特身边。看看时间,也才下午4点多,天气阴沉,又是冬天,外面像黑夜一样。

舍伦堡在对面坐着,靠在椅背上没有动静。

“他睡着了吗?”我悄声问。

“应该吧,”阿尔伯特说,“你什么时候能说话的?”

“有一会了,”我说,“怕你们争起来,所以装睡,让你们两个自己聊。”

阿尔伯特刮我的鼻子:“阴险!我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我窃笑着,偷看对面,舍伦堡依然没动静。

“贝儿,”阿尔伯特说,“其实你被带到莫斯科,也不至于没有办法继续事业,真正有能力的人,他们会特殊对待的。”

“你在说什么?但是那里没有你呀。”

“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他低声问。

“当然了!”我说,“你是我的遗憾,也是我的动力。虽然没有你,生活也还能继续,但心中总会感觉缺了什么。当我正视这份缺失的时候,就意识到无论自己在哪,都会不遗余力地回来找你。——怎么突然怀疑起我的感情了,我生气了!”

本来只是佯装生气,说到最后我还真有点激动。阿尔伯特不知道我在另一个世界困惑了三年,他不懂我回来有多不容易。

“不要生气,”他低声说,“是我瞎想。”

过了一会,车辆晃动,舍伦堡即刻起身,取下挂钩上的大衣。“那么,我有点事先下车了。”他伸手轻触了下帽沿,以示告辞。

怎么突然醒了要走?

“刚才他不会没睡着吧?”我小声问阿尔伯特,“难道,你那是故意逗我那样说的?”

阿尔伯特眨眨眼,状似无辜。

车门外,舍伦堡还在站台上抽烟,我和阿尔伯特一起到车外送他。

“雷德很危险。以前他不顾一切地保护她,取得她的信任,这次却轻易放手,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其他计划。”他对阿尔伯特说。

“再见,旅队长先生。”阿尔伯特伸出手。

舍伦堡扔掉烟头,和阿尔伯特握了手,又把手伸到我面前:“再见,西贝尔。你说过,愿意把我当朋友。”

当着阿尔伯特的面直呼我的名字,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挑衅。他的手也很凉,握得相当用力。

“是的,沃尔特,私下里我们一直把你当朋友。”我格外强调了“我们”。

舍伦堡放开了我的手,那只手揣进口袋,走进早就等待在黑暗中的车里。

回火车上以后,阿尔伯特沉默不语,刚才舍伦堡提雷德,还故意叫我名字,都是专门给他听的。

“你……没事吧。”我问。

阿尔伯特仍旧不语。我有些不安,以前湖边小屋那事对他刺|激很大,刚才两个男人又面对面坐车那么久。我开始后悔,不应该自己不说话,让两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蕴酿了些什么情绪出来。

我把头探过去,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却被他一把捞住,吻了个措手不及。

“你没生气吗?”

“没有。”

“说谎,那刚才不理我?”

“骗你过来哄我。”

我笑着打他,然后他说:“你回来以后,我明白了一件事,你还活着,你爱着我,这就是我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别人夺不走。只有我自己的怀疑,还有对你的不信任,才会破坏它。人之所以会失去,是因为他们先选择了放弃。”

呀,经历过生死,想法就是不一样,都能分清哪些是重要的,哪些不需要计较。

火车行过了波兹南以后,我们也下了车。阿尔伯特认为我们最好不要进柏林市区,一来那里经常被空袭,二来防止希拇莱的人发觉。

“赫林的家在柏林东郊,比较安静,我们去那里住。他先我几天回去养伤,我也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不要太打扰赫林,他还伤着。”

“不会。他家地方还算大,有水井,可以自己烧热水洗澡,比市区里强,不用担心停电停水,我得赶紧把这身脏衣服换下来。”

“在前线脏了几个月了,这会讲究起来。”我笑。

他的目光投来,炽热而深长。我低头不语,心突突地跳了几下,只感到从两人交握的手中,他手心里一波一波传来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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