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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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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上一只手,他阻止了我的话,眼睛里有了水光,我知道这句话触到了他痛处,正要道歉,他说:“你说的对。我们就这样结婚。”

有了这层打算,马上就想走。我看了看托奥老爹的伤势,阿尔伯特找连长泽普告别。

但随后阿尔伯特回来说:“我们暂时走不了了。泽普说,如果我走了,只怕村民要被杀掉。”

“为什么?!”

“我停职的事泽普帮着我隐瞒着,冈特所以还惧怕我。但是如果我走了,他就有权以通敌的罪名处置村民。据说他听说我要走,还叫了记者。”

“这里没有发生惨案,为什么要派记者?”

阿尔伯特低下声音:“处决村民,拍照片,说是蘇聯人做的。”

于是这天我们没有走。白天阿尔伯特还在屋子里陪我,但到了夜里10点多,他又要和泽普带人出去。

“你们要去哪里?”我问他。

“贝儿,”他走近低声说,“你这几天身体还不好,不要急,等过几天回柏林,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你说什么啊!”我大窘,泽普在门口听到了,正呲着牙笑,“我是问你们在忙什么!”

“我们要在冈特之前接到记者。”

就这样,他们在村口道路布置了士兵,天刚亮把记者马蒂斯堵在村外,悄悄从托奥的后院带到了屋子里。

在这里,阿尔伯特把情况告诉马蒂斯:“我们的人民落入蘇聯人手中,想办法自保是正常的,不应该被处决。您难道要把这样虚假的报道交上去,让自己手上沾上德国人民的血吗?”

泽普也劝道:“如果您同意不报道,我派人把您秘密送回去。”

马蒂斯详细问了为什么村民没有被蘇聯人伤害,听说有人给蘇聯人治了伤,非要知道是谁,阿尔伯特只好让他看了看我。他对我颇为好奇,问了好几个问题,想知道我如何说服蘇聯人的。但阿尔伯特不允许他问太多,替我掩饰了过去。

这时天都亮了,冈特在外面打转,质问每一个人,为什么记者还没到。

“上面已经知道这村子的事了!”马蒂斯道,“只怕社长已经汇报给宣传部长了。您知道戈培尔博士,他不在意真假,只是要大新闻。实话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把实情反映上去,只怕结果也是一样,村民们跟蘇聯人友好相处,这是不可能的,不允许的,明白了吗?——我可以走,你们不要向人提起我的这番话。”

我从旁观察着马蒂斯,感知到了他的思路,于是说:“现在报纸上论调有两个,一是宣传敌人的残暴,二是鼓舞自己的士气。能不能从另一条路着手?”

泽普茫然问是“哪一条路”,阿尔伯特已经明白了:“对,既然都是编造,就编一条关于收复失地的新闻吧,也算鼓舞人心。”

马蒂斯吭哧了好一会,尬笑道:“谁说要编造了?都是基于事实的选择性描述……”

“是的,劳斯多夫也确实收复了,不算完全的编造。”我打圆场。

记者站起来踱着步子,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

“这样怎么样?——休假的上校孤身一人带着路上收拢的残兵,打退了敌人的一个营,收复了村庄——似乎还不错!再强调一下上校是负伤的。”

阿尔伯特听得蹙眉:“对方只有一个排多一点。而且泽普的连也不是残兵,有一半新兵,但整体素质是过关的。”他的军|事素养让他听不得这种信口开河。

“只要您的新闻需要,我们就当残兵!”泽普这时完全明白了。

“蘇聯人绑架他的未婚妻,迫使他投降——”马蒂斯又转向我,很想挖掘我的事,阿尔伯特再次挡住了他。

“那就这样吧。”阿尔伯特不喜欢听夸张的部分,有结果就够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这时马蒂斯出去见冈特。后者对这种处理不满意,但慑于阿尔伯特在场,外加记者似乎被自己挖掘的新故事吸引,开始各处取材拍照片了,冈特不再反对。

事情了结了,泽普要用坦克送我们离开,阿尔伯特笑着拒绝。泽普转而问我:“您坐过坦克吗?要不要上去试试?”

我还真没坐过。刚表现出一点好奇,坦克上“唰唰”伸下两只手,是刚钻出来的两个坦克兵。

“我把您拉上去!”

“女士,您可以进来,我教您装填炮|弹!”

“滚开,她能装得动吗?我把你装填进去!”

啪|啪两声,泽普把两只不请自来地手拍回去,这时阿尔伯特已经把我举起来,让我坐到了坦克外壳上。坦克轰隆隆地响了一阵,但没开动。

奥托老爹拄着拐杖在屋子门口望着我们,奥托老妈妈小步跑过来。

“这些天我一直拿不准,哪个男人是你丈夫,来了一个又一个。现在这个应该是了吧?”她小心地问。

“呃,这个是我未婚夫。”

“好,那就好。”她颤颤巍巍把提着的包袱举起来,里面还是当初塞给雷德但没带走的南瓜,“给你们,很甜。”

“好,就这样,让我拍张照片!——坦克,停|下!对,南瓜也不要走!”记者跑过来,叫停坦克后,让奥托老妈妈继续抱着南瓜,又拉过已经被迫摆拍好几张、濒临发火的阿尔伯特。

“不要一直拍我未婚妻。”阿尔伯特不满道。

“如果我之前有拍过她一张照片,让我死在蘇聯人的管风琴下面!”马蒂斯委屈地大叫,“您的占有欲也太过分了!有漂亮未婚妻想藏起来,这很正常。但看到姑娘们美丽的脸,咱们的士兵也会更有士气,对不对?”

“对!”坦克周围的士兵起哄。

阿尔伯特勉强点头,他没办法解释真正的目的,只是私下告诫马蒂斯,千万不要让照片见报。马蒂斯满口答应,说只是觉得刚才的场景构思特别好,不拍照片实在可惜。

“拍好了给你们寄一份!”

我点了点头,和阿尔伯特对视一眼,这是我回来后和他见面的地方,有张照片留念也不错。

后来泽普派了补给车送我们,说如果到火车站没有车,他可以联系自己其他部队,看有没有运输车带我们回柏林。

劳斯多夫小村在视线中逐渐消失,隐入了暮色和薄雾当中,只有南方隐隐的炮声说明推进的战线已经离这里不远。

用雷德给我的身份文件,在柯尼斯堡火车站买到了普通车厢的坐票。在难民如潮的这个时候,不管有没有座,能上车就是幸运的。

在火车站外面的广场上等了一两个小时,大批的车次晚点。看着遥遥无期的车次表,车票越来越像一张废纸了。

随后他决定去买点吃的,顺道看看有没有过路车辆。

“随便买点什么都行。”我对他说,我怕他过于挑衅,为了买到干净可口的食物走得太远。

“知道了,看好我们的南瓜。”他笑着走了。

他刚离开十几分钟,一个党卫军小队长向我走来:“火车站治安室那里有人找您。”

“我是买了票的。”我赶紧把票掏出来,心怕是假身份被发现了。

“不,我们不是要检查您的票,埃德斯坦小姐,”他说,“有人想见您。”

知道我的真名,看来必须去。

我提着行李到了治安室,在门外,我把篮球那么大的南瓜从包袱里拿出来,塞到小队长手里:“你在外面警卫,就这样帮我捧着。”小队长眼珠子快掉下来了,看了我好几眼,最终像接炸彈那样捧了过去。

治安室里原本有个火车站的治安警察,陪着办公桌后面那个人聊天,这时见我来了,马上欠身告退。而桌后那个人则在看到的一瞬间,站了起来。

舍伦堡从桌后绕出,一点点地走近:“你真的——活着。”他的目光夹杂着震惊和激动,从上到下把我反复打量。

“西贝尔,你还活着,我真的,我——”

我直视着他:“是的,我还活着。您是不是,抓住了雷德?”

舍伦堡眼里骤然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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