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消息,感觉脑子一瞬间就变得空白,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
我也顾不得其他,扭头就要走!
我要劫狱!
很疯狂!
但是我必须这样。
我没得选。
但凡那个人是其他人,我都不会这样。
可他是鬼宇啊!
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真是混蛋!
“小花,你别去。”归海流红拉住了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得到,他很用力,大力得恐怖!
我没有回身,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不好意思,他对我非常重要。”
我听到自己说出来的过分平静的声音,平静的与我现在心里的想法成了反比。
“小花,你听我的,如果你去了,那你们两个都会死,如果你不去说不定你们两个都能活下来,而且他那么费尽心力的把你救出来,总不能就是为了让你去死吧?”归海流红选择回避了我的问题,反倒在那里反问我。
我稍稍平静了一下,思考他的问题,感觉他说的话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而且现在如果真的去劫狱的话,那成功的几率只有不到一成。
在我有选择的前提下,去做那种成功几率不到一成的事情,实在太不明智了。
我又不是疯子,又没有受虐倾向!
“你不骗我?”
他重重的点了头,仿佛是为了让我更确信一点,他接着说:“我从来不说假话,真的!”
于是我就这样留了下来,没有去,晚上睡在他的旁边,脑子里面全是鬼宇那张脸,睁开眼睛是他,闭上眼睛还是他,我面色冷淡,但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这一夜,我彻夜未眠。
我梦到了我来这里的初衷。
那天太阳很热,我躺在一棵树上睡觉,阳光照在我的身上,虽然很暖和,但是太耀眼了,有点烦人,于是我伸出胳膊挡住了我的眼睛。
正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了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一直在叫我,不停气的那种,我只感觉像蚊子在我耳边不停的吵嚷那那样心烦的要紧,真想要下去把他打一顿!
可是实在是瞌睡的懒得去动了,毕竟睡得多了就容易懈怠,“徒弟,徒弟,快起来啦,干活了!”
我睁开眼睛向树底下瞥了一眼,没有任何要下去的意思。
看着树底下那个老头,只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太他妈欠揍了吧!
老子睡个觉都不让好好睡!
我漫不经心的回了他一句:“乌兹国皇室任务,关我屁事?”然后就转过头不再理他了。
没错,那个老头就是我师傅,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选他当师傅?
这个老头可有意思了,听他说是年少时周游各国,来到乌兹国之后,被乌兹王吸引,决定留下来帮这个皇帝。
可是这乌兹王就更有意思了,他看得上天下贤士却唯独看不上我师傅。
每次我师傅去问他的时候,他总是说就这点小事没必要劳烦我师傅出手。
于是啊,就这样蹉跎了二三十年,如今师傅五十岁高龄了,依旧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却还一心想着怎么给国家出力。
不过都是可怜之人,又有什么分别。
我听到了师傅说的话,我以为他又在诓我,“有人来了。”
耳边有风吹过的声音,那是展翅的声音,一只大鸟飞过。
很快就听见了树枝上稀稀疏疏的声音,我大概能猜到是谁,“谁?”
“花魁,花魁,别睡了,一起来做任务吧!”一个人倒着从树上下来,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鬼宇,出生在一个奇怪的家族中,那是鬼氏家族,传说中忘川的摆渡人,他们都生着红色重瞳,一半黑一半白的头发,妖异的好看。
总感觉他不像人,像妖。
但这人真的是无聊,连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生,“无聊。”我冷淡地开口,只想接着睡觉。
“花魁,你太不够意思了吧,竟然说我无聊。”然后鬼宇模仿着我一贯的抱胳膊的姿势,就那么轻轻的在树枝上摇了两下。
也不知道是他最近吃胖了,还是那树枝真的太细了的缘故,他就……就那样掉下去了。
你说你掉下去也就算了,竟然拉着我一起掉,再何况我也没抓着树,就那样跟着他一起滚下去。
一时之间,就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只有风声,脑子直接闪白!
条件反射地我抱紧了他!
我是在下面的,我竟然在下面!
好家伙,鬼宇可能真的吃胖了。
那个冲击力让我脑瓜子嗡嗡的疼!
更令人生气的是,我的额头上有一个略微湿润的吻,我睁大了眼睛,真想一脚把这人踹下去!
靠,搞清楚点,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心里惊涛骇浪着……但是出于多年老战友的交情还是没有动他。
他一只手撑着地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另一只手揉了揉头,可能是也有点摔懵了。
然后他就爬了起来,只是上半身直了起来,可人还在我身上压着呢。
就用这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跪坐在我的腰之间,太不雅了!
我小小的羞耻心在这一瞬间被激发了。
这当真是网顾人伦的一个姿势!
啊喂,搞清楚了!
我对男人没兴趣!
一阵气血翻涌,真想当场破口大骂!
“起来!”
听到这话,鬼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嘻嘻笑着,嘿嘿,抱歉啊,一不小心没注意,我起来,我马上就起来。”语毕,他起身向我伸出一只手,夕阳从他的背后照了过来,如同天神。
“起来,有点正事跟你说。”
我有些看晃了眼。
我伸手搭上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你能有什么事?”
“花魁,这不是乌舛给的任务,而是……影宗的……”鬼宇有些犹豫地开口。
影宗?
那都是想前尘往事一样的地方了,怎么会?
我摇头,“不去,不去,死都不去。”我又不是受虐狂,既然离开了影宗,那就是什么都和我没关系了!
“你命中本该如此。”师傅开口。
我本来以为师傅要给我说什么注意事项啊之类的,不曾想师父又开始唠叨了,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因果报应,什么乱七八糟的词都蹦出来了,我一时之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老头可有趣了,平时不唠叨是不唠叨,一唠叨起来就是三四个时辰,好家伙,那听下去耳朵都得起茧子了!
我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赶紧离开!
这样的话,虽然可能会有点危险,至少不需要去听他唠叨。
我转过身跟鬼宇说:“那我可就先走了啊。”不知道怎么的,莫名有点心虚,感觉我好像是在卖队友似的。
鬼宇也没有生气,扬唇轻笑开口:“千万别忘了,目标是楼兰王啊——”
这句话我听得清清楚楚,高声回答:“忘不了!”
后来的事情就都知道了,虽然我总感觉我被他们给坑了,或许是我运气实在不好也说不准。
反正就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
后来的几天我和归海流红就那样平静的过了起来,也没有什么人找归海流红的麻。
我就跟着他在这里混着,蹉跎的日子是那般的长,虽说是在享受,但心里总是那般空唠唠的。
不论何时都在想着那个人,闭眼是他,睁眼还是他,什么样的场景,我都能想得到他,而每一想到他,我的心就痛得疯狂……不可思议!
每当此时,我都会莫名的又怀念起以前在刀剑饮血的日子,那才叫生活!
……
行刑的那天,我和归海流红都去了,他为了让我不被发现,和我一起站在了钟楼上看这个场景,钟楼就在刑场的最上方,我们站在那里能够将全景一览无遗。
我在上面看着人群就像流水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围在了寻常的路外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刚开始人群像流水,当人群聚集起来之后,就像一群蚂蚁一样,吵吵嚷嚷叫人心烦的急,当真是一群无聊的人。
很快鬼宇就被人压着上来了,我在上面看着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头发中白色的部分也早就已经沾上了鲜血,但是他那双赤红色的重瞳却并没有半分害怕的神色,依旧是那般的神采奕奕。
就像多年前的他那样,好像什么都没变。
有一瞬间我真的想冲下去带走他,可我知道现在不是带走他的最好时间,现在带走他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