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苔这才察觉时间过得飞快。
他敛眉深思着该如何把那个钻进傀儡里的家伙揪出来,又听见牡丹可怜巴巴地说:“我学得这么辛苦,就是为了参加这次的比武大会。”
“虽然雾也会参加这次比武大会,但我绝不会跟他有接触的。”牡丹保证着说。
钱苔眼皮一跳:“他也会去?”
紧接着,他想到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他会去?”
牡丹心虚地偏移目光。
在钱苔的注视下,她终于讷讷地说:“就是加了下联系方式嘛,都是同门的,我也有师姐她们的联系方式……”
钱苔深吸一口气。
堵不如疏,还是直接那家伙捅死吧,省得他再继续兴风作浪。
于是他笑着说:“好,去吧。我明天也会去看你比赛,加油哦。”
牡丹立刻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只是她很快又皱起眉毛,很是担心地看向钱苔,欲言又止。
钱苔摇摇头:“我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去看个比赛不打紧。”
牡丹高兴的怪叫一声,像只雀跃的小鸟围着钱苔活蹦乱跳,手中的书页随着她的动作扑棱棱作响。
宗门大比的地点不在他们宗内。
不过因为这次钱苔接了请帖去现场观赛,顺便和牡丹同行,牡丹就这样乐呵呵蹭上了他的车。
宗门大比是从古至今传下来的名头,在现今社会的正式文件里一般被称作“修仙各宗全能联赛”,由官方提供场地进行比赛。
牡丹像只壁虎趴在飞车的玻璃窗上,俯瞰着地下巨大的体育馆,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场地。
像御剑飞行这种项目,一般场地都设在五大峰。
上百个大小宗门齐聚一堂,这场比赛要举办半个月之久。
好在比武大会这种焦点项目,一般都会放在开赛头几天,尤其是让人眼花缭乱的术法比赛。
牡丹兴冲冲跳下飞车,把行李丢进房间后,就一边电话联系师姐一边跑出去玩,眨眼工夫便如游鱼入海,不见踪迹。
看着她跑没影儿的钱苔倒也不担心。
因为他已经在提剑找宗主的路上。
那个身份模糊的傀儡想从明路来参见比赛,只能通过宗主,而钱苔没跟着大队,自己开车来的原因,就是想抢先安置好。
果不其然。
宗主的房门大开着,他正在向新入门但颇有天资的弟子交代着头一回参加宗门大比的注意事项。
头一转,就看见门口站着杀气腾腾的钱苔——他的剑在来的路上收起来了。
但他的脚步定在门外,深沉的目光投入室内。
站在最里边的牡丹眼神闪躲。
“啊哈哈哈,老弟来找牡丹的?”宗主佯装没感受到这股杀气,对着钱苔打哈哈。
这段时间钱苔私下里和宗主讲清过无数回来龙去脉,但每一次宗主都皱着眉头说“我去查查”,转头就乐呵呵带着傀儡讲课。
钱苔更加笃定,占据傀儡身体的就是那个他要切割的部分。
对方拥有和自己一样的高维权限,强行篡改了宗主的思维逻辑,但钱苔想不通他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目的是什么。
宗主总是会有疏忽的时候。
直到现在,看见刚刚口口声声说着要出去玩的牡丹,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钱苔心里那股一直潜藏的危机感骤然炸开。
他冷着脸转身离开。
“哎?”宗主茫然,“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房间里的二人面面相觑。
“这几天你我恐怕要形影不离了。”
牡丹耸了耸肩。
他的目光又望向门外,钱苔刚刚离开的方向,口中喃喃:“真是一出好戏。”
牡丹斜睨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休整半天,第二天正式开赛。
经过冗长的开幕式后,牡丹拿到了自己第一轮小组赛的对手。
她用了几个耗灵力的低级术法,呈现出一种勉力战胜对手的感觉,将对手击败后,她扬起汗津津的脑袋,朝看台上的钱苔露出一个绚丽的笑容。
看台离得很远,视力稍微差点的可能都看不清她的样子。
不过钱苔的嘴角也扬起一抹微笑。
休息两个小时后,就是下一场比赛。
在牡丹休息的时间里,钱苔的目光一直定在正在比赛的一角。
那家伙居然和牡丹选了一样的项目参赛。
钱苔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第二场牡丹看起来更勉强了,她战胜对手后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好久才磕磕绊绊地爬起来,但照旧仰起头,灰头土脸可笑容依旧灿烂。
看台上的钱苔笑不出来。
他眉头紧锁,目送牡丹走到休息室后,立刻转头看接下去的赛程安排。
只是甫一转头,钱苔就猛地站起来。
坐在一旁的宗主奇怪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