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池墨全宿舍集体保研,他和周晨光在南大,孙宴午保到临市的一流大学,他们终于不用没日没夜的往图书馆跑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转眼又是一年冬天了。
“池墨,去晨光那里转转啊。”孙宴午抱着一大堆资料问。他们现在没事了,快期末课也少,孙宴午是个爱热闹的,呆不住,明明前几天才喝过。
池墨感冒了,所以将自己包得很紧,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他说:“不了,我有事。”
他和孙宴午往回来搬堆积在图书馆架子上的书和资料,图书馆的管理员催过很多次了,他们现下也不用泡图书馆,所以就连带着周晨光的,全部都抱回来了。
这已经是第三趟了,他们去得迟,连快递的推车都没抢到。
上次确定保研名额的那天,孙宴午提议去喝一杯,到最后池墨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只记得当时陆从砚十分生气,将他按在床上挺进惩罚了许久,因为他们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后来池墨就感冒了,宿醉加上那事,发高烧到四十度,陆从砚表情淡淡地给他量体温喂他吃药,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池墨确定忌酒,除非实在避免不了的场合,他便不碰了。
孙宴午知道池墨对象管得严,于是便不再劝。
弄完之后,池墨和孙宴午去食堂吃饭,拿了号码牌坐在椅子上等,对面的孙宴午在玩手机,池墨胳膊搭在桌子边沿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很多这样面对面吃饭的场景。
南大的食堂修得很有氛围感,暖色调的桌子加上头顶的灯光,衬得很温和,旁边的台子上放着很多绿植,看着就觉得清新。情侣约会都不需要跑外面去了,毕竟学校里什么都有。
陆从砚闲暇时也会来学校找池墨,他将自己的学生卡给了陆从砚,自己则在手机上设置了NFC,去哪里都很方便,吃饭也可以。
池墨在保研名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第一时间就给陆从砚打电话,调侃着说,学校的饭可以继续吃了。
又想到,他念研究生的话,结婚的时间就又要延期,便觉得有些遗憾,虽然只是一张纸而已,没什么不同,他去实验室做实验连戒指都不能带,陆从砚也几乎没有提过要结婚的事情。但池墨偶尔会做梦,梦见他和陆从砚在欧式的教堂中举行婚礼,窗外飞过阵阵白鸽,醒来一片怅然,会怔愣许久。
陆从砚不知道池墨的种种幻想,只是听着他的话,觉得这种新型的吃软饭形式很特别,挑了挑眉。
能面对面吃饭多幸运啊,就像家人一样。
孙宴午从喇叭声中抬头看池墨,提醒他:“你的饭到了。”
池墨愣愣地:“哦。”然后起身端饭去了,号码牌都没拿。
孙宴午叹了一口气,帮着拿过去,自己也好了,他把两个号码牌都递过去,得到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坐下开始吃饭,孙宴午边吃边问:“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池墨搅了下面,缓缓说:“就是觉得很特别。”
孙宴午不解:“什么?”
“这样面对面吃饭。”池墨淡淡地说,“我觉得会是一个很好的回忆。”
孙宴午一个大男生,性格有点粗糙,平常也体会不到池墨说的这种小细节,但他相信池墨,细细想来,还觉得挺有道理,于是越发悲伤了:“以后就你和晨光了哎,我一个人多孤苦伶仃啊。”
池墨说:“我们这个专业的研究生也很忙的,而且还要看导师,就算我们在一个学校,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估计也少。”
孙宴午认同地点了点头,“哎,说实话我都不敢想,告诉我爸妈的时候,他们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直到我把那个截图发过去才信了,然后就说祖坟冒青烟了,过年清明都要好好祭拜一下。”
池墨就笑。
“大一那段时间,说迷茫也谈不上,但绝对预想不到这里,但我那时就知道晨光以后的路在哪了,他打工那么辛苦,还能分出时间参加竞赛卷绩点,我都佩服他。”
池墨也感叹:“是啊。”
那个在父亲床前声嘶力竭的少年又长高了,以后只会更优秀。
孙宴午吃饭快,三两口就完了,他放下筷子擦了下嘴唇,眼睛带着光:“以后就好好学习,努力做研究,争取走上人生巅峰。”
“好。”池墨拿起旁边的饮料,跟豪气壮志的孙宴午碰了下。
吃完饭,孙宴午去找周晨光玩,池墨站在宿舍楼下,忽然觉得有点恍惚,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陆从砚这两年正式接手公司之后,扩大了海外生产线,在欧洲各个地方都建立起了分公司,忙得不可开交。
江恒最近也忙,和陆从砚一样,出差就像吃饭一样。
张妙盈去年从她的公司辞职来了这边,重新找了一个更适合她的,彻底跟江恒同居。
宋凛也去国外了,他考上新传的研究生后,在学校里呆的时间很短,池墨都没怎么见过他,听说哪一国发动战争,宋凛被外派去做战地记者了。池墨直呼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