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生忆坐在解捷平身后,费力地牵着牵着缰绳。
解捷平身量高大,将她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梁生忆环着她的劲腰,想吃豆腐的念头却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不耐烦道:“不会骑马你就下去!你不是轻功了得吗?我相信你刚刚能追上现在也能追上。”
解捷平被她搂着腰,也不太自在,依言下了马。
梁生忆正想策马回店,身后的钟禺连忙开口阻止道:“城内不许纵马。”
钟禺正了正神色:“方才情况紧急,本官暂且不罚你,之后可不会再纵容。”
梁生忆捏着手中的缰绳,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翻身下马了。
她牵着马,与解捷平并排走在路上。
但她看得出,解捷平没有目标。
虽然表面上是并排走,但解捷平一直在偷瞄她,跟着她走。
梁生忆觉得新奇,他不知道这个“大蟹”跟之前的“小蟹”到底有多少记忆是互通的。
为了试探,梁生忆特地走了个错误的路线。
结果发现这厮一点没有察觉,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跟着她。
梁生忆问:“你还记得我们店里在哪里吗?”
解捷平理所当然道:“跟着你走不就行了?”
梁生忆不得不提醒道:“你现在叫闻一刀,等下回店里别暴露。”
解捷平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暴露了会怎么样?”
梁生忆噎住了。
明明是她在帮这家伙隐藏身份,怎么搞得好像是帮她一样?
梁生忆没好气道:“暴露就暴露了呗。打不了那些人都因为你身上的秘籍来追杀你喽。”
解捷平闻言,看向她,眼睛微微眯起:“你怎么知道秘籍的事?”
梁生忆想起她之前刚跟解捷平结盟时他说的话,现在好像他自己不记得了,就十分想笑。
她回想着之前解捷平的语气,说:“因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啊。”
解捷平给了她一个疑问的眼神。
梁生忆笑了笑,四指弯曲了几下,示意他把头伸过来。
解捷平犹豫着伸了过去。
梁生忆凑近他的耳朵,唇瓣轻启,把秘籍的前两页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
解捷平眼睛逐渐瞪大。
背到第三页的时候,他倏然伸手,把梁生忆的嘴巴捂住了。
解捷平努力冷静道:“我相信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梁生忆眉心微蹙,眼神往下瞥了瞥,示意他放开手。
解捷平慢慢地松开了手。
“你现在这样,武功恢复了吗?”梁生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
解捷平似乎是运功感受了一下,而后回答:“没有。”
梁生忆点点头。看来人格转换并不影响武功。
回到店里,唐逸鸣立马凑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城主没事吧?”
梁生忆一边栓马一边说:“没事,药人的尸体已经被烧毁了。不过我建议把神庙也烧了以绝后患,城主大人没有同意。”
唐逸鸣还是略微有些担忧,垂下脑袋喃喃自语道:“这样啊……”
话音刚落,徐玉疏在店院连接处的门口使劲拍了拍手,示意大家过去集合。
梁生忆远远看过去,这次居然连还在衙门的宋熠宋灼都回来了,看来是有大事要说。
她栓好马,赶紧拉着解捷平过去。
解捷平任她拉着走,一言不发。
众人站成一排,徐玉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大家都知道吧,不久之后,反派的风云大会就要开始了。”
众人整齐地摇摇头,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这帮兔崽子,跟她唱反调的时候最来劲。
徐玉疏闭了闭眼,额头青筋直跳,努力保持微笑,继续说道:“那现在你们知道了。”
“众所周知,黑白两道的武林大会和风云大会,咱们雪汝山庄每年都会派出救护代表团赞助。咱们分店今年刚刚承办了活动,又招新不少,上面的意思是,我们店得多派几个人去。”徐玉疏眼神扫过大家,用力暗示道。
赵秉兮举手主动请缨道:“我去!”
徐玉疏却摇摇头回绝:“你不行。”
赵秉兮皱眉疑惑:“为什么?”
徐玉疏瞪大眼睛:“你说为什么?你是白道中人啊!你和玄慧首先排除资格。”徐玉疏用扇子指了指两人说。
赵秉兮一下子蔫了,拿起腰上的酒葫芦又猛灌了几口。
徐玉疏看不过去,又劝了几句:“说了多少次了喝酒伤身,让你少喝酒,硬是不听的……还是给你们工钱发太多了。”
其余众人闻言纷纷震惊,表示抗议。
唐逸鸣:“赵秉兮喝酒确实不好,但掌柜的你这就属于张口乱说了哈。我们的工钱哪里算多?”
眼见话题就要跑偏,宋灼接着举手:“我去。”
徐玉疏看向他,又摇摇头,笑容看似友善实则讽刺:“你一个官府的人去干嘛呢,去把他们一锅端了啊?宋熠宋灼第二个排除资格。”
梁生忆想起自己的丹药推销大计,于是毛遂自荐道:“我去!”
徐玉疏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以!”
解捷平有样学样地举手:“我也去。”
徐玉疏再次点点头,正准备同意,就听梁生忆反驳道:“他不行,他不能去!”
此言一出,徐玉疏和解捷平都看向她。
梁生忆随便找了个理由:“他……他手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还是先别去了。”
但心里想的是:解捷平就是反派中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认识他,万一去被人认出来可怎么办?
徐玉疏宽慰她道:“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打架,不碍事的。”
解捷平也附和道:“是啊,不碍事的。”
梁生忆瞪向解捷平:她辛辛苦苦帮他周旋,生怕他过去又遇到追杀他的人被认出来,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领情?
梁生忆破罐破摔地赌气道:“行行行,那你去吧,我懒得管你。”
见没人自荐,徐玉疏又安排了两个人:“阿音,欧阳赤,你们俩也一同前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