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檀越从后面抱住他,低声道:“喜欢吗,自你走后,我日思夜想,总想着你会回来,就请教谢家的工匠,做了这些。”
谢知吟的气消了大半。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谢知吟从小没了父母,只有相依为命的祖母才会为自己着想,怕他择床就在床上铺上玩具。
但听着林檀越的甜言蜜语,他跟头顶泼了层冰似的,一下子倒了胃口。
不怪谢知吟警惕,任凭谁被这种温柔的谎言滋养,不仅不会开心,反而会有种随时被拖出去挡枪的害怕,他心想,若是原主,没头没脑的,大概早就被蛊惑了吧。
气恼于这人的狡猾,心头想着,他忽然生出一计。
他转过身,反环住他的脖子,道:“既然如此,夫君,上次没有入过的洞房,这次便补上吧。”
这下,换林檀越脸僵了。
二人都是头婚,毫无经验,就算是老道一些的谢知吟,也只有幼儿园时偷摸牵过女孩子的手的经历。
但都是旱鸭子的情形下,谢知吟现代人多少占据信息优势,撩起人来也得心应手些。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谢知吟眯了眯眼。
想为闵月瑶守身是不是,他偏不要让他得逞。
谢知吟拉了拉林檀越的腰带,刻意忽略了他僵硬的神色,娇容靠近:“不是喜欢我吗,我实在是太太太太太感动了,夫君,当日是我误解你了,是我的不是,如此,我只能把自己赔给你了。”说完,他故意冲着林檀越一笑,娇羞的捂住脸。
林檀越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极为冷冽。
他没想到谢知吟这般放荡,可又想起二人已是夫妻,此举也是人之常情,突然找不到理由拒绝了。
单了两世,他一心系在闵施月身上,又不近女色,对于这婚房之事知之甚少,但就算是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没有做过,也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这些事由谢知吟提出来,便令他觉得深恶痛觉。
似谢知吟这样的纨绔子弟,进花柳巷子如同家门一样,这种脏乱之人,他看一眼都觉的恶心,更不会同他行夫妻之事!
谢知吟并没有忽略他瞧过来的厌恶之色,便听他推辞道:“我今日还有别的事向兄长复命,阿吟,你舟车劳顿,辛苦了一日,便早点睡吧。”
“别走嘛,”谢知吟今日铁心要恶心他一把,最好恶心的他连饭都吃不下,抱住他的肩膀,“你不是说,你心悦与我吗?”
原主花名在外,本就是个轻狂放浪的货色,谢知吟扮起放浪,根本没有一丝压力,他解开自己的腰带,引诱道:“还是说,你不想吗?”
衣衫褪了一半,露出圆润的肩头,墨发披散在颈侧,皓白如月,他微微仰头,俏脸上浮着层薄晕,眼中如有钩子般,招招手:“不过来吗?”
谢知吟为天下人津津乐道的,并非只有人人喊打的臭名声,还有那绝色的姝容,据说这是谢家的一位门客传出来的,这位门客偶然误闯过谢家宅院,看到谢知吟垂帘望着碧波池塘,清风徐来,吹起帽帘,那张脸犹如雪树堆花,映入日光下,便再也见之难忘了。
林檀越活了两世,从没瞧见过这等活色生香的画面,眼中墨色变的幽深,他像是凝固成了一尊雕塑,眼也不眨,过了良久,他才发现,自己气息紊乱,而谢知吟靠过来,手正抚摸着他的脸颊。
烛光下,那张脸浸满光泽,每一寸肌肤都是鲜活的血肉,他凑近林檀越耳际,轻若羽毛:“阿檀,我——”
还未说完,他猛地被林檀越推在床上。
与刚才那款款深情的作态不同,林檀越的神情全然变了。
他似乎厌恶的狠了,胸膛起伏不定,瞳仁狠狠颤动着,亮的吓人。
林檀越心头有股火在烧,仿佛要烧向五脏六腑,他的心底生出一抹干渴,这抹干渴从前偶然出现,但他一直抑制的很好,然而今晚,谢知吟如此撩拨,又将那抹痒意催发出来。
谢知吟,好似和之前截然不同了,他不是厌恶他吗,不是讨厌他吗?
二人闹出矛盾,起因便是谢知吟舍不得自家妹妹嫁给林檀越,他好不容易盼着这桩婚事取消,结果转头自己便顶上了新娘席位,在嘲讽声中,嫁给自己厌弃的人,可想而知,会有多生气愤怒。
若是自己,林檀越自问也做不到多么宽容,但这个本该讨厌他的人,却用这种魅惑之术来勾引自己……
好似一下子,对立的立场就变了。
思绪纷乱如麻,须臾,待得擂鼓般的心跳声停歇,他甩下一句“我去书房。”转身走出了房门。
门被暴力合上,谢知吟一愣,小跑着走到房门旁。
待得瞧见人走远,他捂着肚子,钻进被窝大笑。
林檀越不愧是个毛头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哼,叫你装,可劲装!
但心里同样有种侥幸,若是林檀越任由自己作弄,那后续还真不好收场了。
不管怎么说,畅怀出了一口恶气,他放心的睡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