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舟带着双胞胎过来,女孩们穿着漂亮的粉色花苞裙,各挎一个小篮子,见人就派巧克力和糖果。禾乐接过来冲她们笑道:“谢谢,你们今天真可爱,是花仙子吗?”
雪莉奶声奶气介绍说自己是郁金香公主,海伦是玫瑰公主。她拽了一下禾乐的手指,悄悄指向跟唐思麒说话的人,“那个哥哥是谁呀,我想给他巧克力。”
禾乐视线偏了偏,半蹲下去告诉她:“他叫纪延廷。”
“好噢。”
梅舟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一番纪延廷,问:“是他?”
“什么?”禾乐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烦恼。”他又挂上那副看破一切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勾着唇。禾乐懒得跟他说,把手里过多的糖分他一半转身走开。
音乐声渐起,唐思麒和梅森跳开场舞。禾乐远远出神地看着,背在身后的手恍然想抓住些什么,最后他握住了一只自觉伸过来的大掌。
“刚刚跟你说话的是谁?”纪延廷问。
他反应了几秒,说:“是梅森叔叔的弟弟。”
“他看上去很年轻。”
禾乐没什么情绪地回答,“是,相差了十多岁。”没发现纪延廷逐渐凸显的占有欲,又听见他说:“你给他糖。”
“海伦跟雪莉派的,就是那对双胞胎,梅森叔叔的侄女。她们不是也给你了吗?”禾乐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要满溢出去的醋缸,这时,才发现纪延廷的目光坠着一丝类似嫉妒的东西。
“你没给我,今天一天也没怎么跟我说话。”
“你在想什么纪延廷。我不想把口袋塞得鼓鼓囊囊才给他的。”禾乐说着摸了摸口袋,把仅剩的一板巧克力拿出来,撕开包装纸掰两半,分了纪延廷一半。
纪延廷伸手接过,故意似的捏了捏他的手指。
眼帘撩起,禾乐看着他,平静道:“我还在跟你生气的,别得寸进尺。”
口中的巧克力渐渐融化,甜腻的味道与多年前吃过的很类似,纪延廷很突然地问他:“那时候,你为什么给我买那么多巧克力。”
禾乐沉默着,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或许只是想回礼,但换位思考,如果是庄晓宁他们送他巧克力,他可能会买其他差不多价格的东西回赠,而不是把手信店所有味道的巧克力都横扫一空。
或许某些情感的萌芽比他意识到的还要早。
禾乐低声反驳:“是你先送我的。”其实他一直知道纪延廷待自己与其他人不同,心底有类似窃喜的情绪,但不敢当真。
纪延廷低头笑了笑,嘴角弯着煞是迷人。正好切换歌曲,下一支歌是一步之遥。纪延廷扶住他的腰跟随其他人走上舞池。
“我不会。”禾乐抵着他的胸膛不肯挪步。纪延廷几乎是抱着他走的,拽住他的手,嘴唇贴着他的耳沿,“Just tango on.”
激烈的乐章把持着舞步,禾乐被动旋转、踢踏、弯腰。失序的心跳越来越激烈,几乎要从喉咙飞出去。纪延廷会请他吃雪糕,给他送巧克力,并邀请他跳舞。
纪延廷,或许真的不会喜欢人,但是不知从哪儿学的老土招数,悉数都用在他身上了。
探戈确实是一种特别的舞蹈,步子乱了也能一直跳下去,跳到彼此筋疲力竭,跳到彼此恨不得拥抱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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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散场,宾客走光后,禾乐在原地逗留了许久。直到工作人员提醒需要把桌椅搬回去,他才起身。纪延廷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禾乐走到他身旁,“回去了。”
“嗯。”
回去是纪延廷开的车,禾乐一路都很安静,也没问他认不认得路,好像开到天涯海角也无所谓。
哒一下打开小公寓的灯,禾乐转过头骤然抱住他亲吻。类似难过的情绪通过舌尖传递过来。纪延廷托着他的臀,温柔地回应他。吻得气喘吁吁,禾乐稍稍分开,他的声音轻得像叶片掉落,“夏天比你更早到来了,你迟到了。”
胸膛起伏得厉害,禾乐接着说:“但是我迟到更多,所以没关系。”
没等他说完纪延廷按着他的脑袋又重重吻上去,吻得难舍难分,两人倒在窄小的长条沙发上,砰一声把一旁的金鱼吓了一跳。冒着蓝光的鱼缸发出咕隆一声响,在安静的小公寓有些突兀。纪延廷偏了偏头,问:“它叫什么?”
禾乐不满他突然停下亲吻,撅着嘴追上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Lion.”
纪延廷轻轻地笑,“因为你叫Leon所以给它取名叫Lion吗?”
“不是。”禾乐瞪他,“你怎么知道我的英文名?”
纪延廷装都不装了,说:“陈理告诉我的,我还知道你的驾驶证号码,工作室的每位员工,还有你的教授叫什么。”
“陈理什么时候跟你坦白的?”禾乐微微仰起上半身睨着他。
纪延廷又笑,“你好像高估了自己的伪装能力,你用他手机给我发的消息明晃晃写着‘禾乐发送’几个大字。”
“你知道那天还一直故意套我的话。”禾乐板着脸不乐意,埋怨地咕哝,“都是你不回我消息,我才这样做的。”
“我只是在找借口拖延跟你视频的时间,我很想你。但是我不能一直想你,不然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