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换了个问法,“Can I give you a hug?”(我能给你一个拥抱吗?)
这时,男人的脊背很明显地颤了一下,随后张开双臂,没等禾乐有所动作便飞快地拥住他,那是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禾乐能听见他激烈的心跳声。
或许他很紧张,禾乐想。
“Don’t be afraid.”(不要害怕。)
彼时禾乐尚不知道这句话对男人来说是多么意义重大的鼓励。
男人稍稍松开手,盖住他的眼睛,在禾乐疑惑中,在他耳畔说“Thank you.”旋即,禾乐感觉脸颊被温热柔软的东西碰了碰,他的酒窝在发烫,等重新可以看见光明,男人已经消失在人流中。
当天晚上他做了与现实别无二致的梦,只不过他梦见自己拥抱的人变成纪延廷,但是纪延廷并没有如戴面具的男人一样回抱他,而是用力把他推远。
梦中的纪延廷说:“我不会跟言而无信的人做朋友。”
现实与梦境是相反的,这句话果然没错,纪延廷虽然也因为他言而无信生气,但是还愿意跟他做朋友,甚至愿意与他玩恋爱游戏。禾乐不禁奢想,或许纪延廷也有些喜欢他。不然不能解释坏蛋纪延廷为什么愿意与他接吻,还有做那些事。
突然非常想见到纪延廷,把花送给他,告诉他其实当年在钟楼约定前,他计划在玫瑰园跟他告白。抱一大捧花,还有亲自画一个绘本,记载他们相识的过程。纪延廷欺负禾乐占据三页,再有一页是在沙滩给纪延廷过生日,一页是跟他跨年,其中纪延廷像个超级英雄一样把他从强盗手里拯救出去的一幕要画得最精细,最后一页就写上大大的“我爱你”。
不过当时的自己在“我爱你”和“我喜欢你”中纠结了许久,总觉得“我爱你”有些太郑重,不符合他们的年纪。
可现在已经二十六岁,是一个适合说“我爱你”的年纪。心脏怦怦跳,禾乐仿佛找回十六岁的悸动,但是当务之急是走出这个迷宫!
禾乐抱着花束往前方飞奔,尽管他还是不知道哪一边才是正确道路,但是脚步没有丝毫停滞与退却。穿过第二个路口,嘭地一下,连人带玫瑰与浑身雪白花瓣的英俊男人撞了个满怀。
“你找到我了,纪延廷。”他的眼睛极其明亮,如天上星辰。
说话间,地上的自动喷灌系统准点开始浇洒,宛若突如其来的阵雨。两人躲避不及,被浇得里外湿透。
“走!”纪延廷牵住他的手,沿着正确方向奔跑。阳光、水珠、彩虹铺就前方道路。
一身湿漉漉回到酒店,禾乐迫不及待跳到纪延廷身上,抱住他亲吻。纪延廷的手臂很有力,稳稳当当托住他的身体,跟他吻得难舍难分。红色、白色的玫瑰花瓣沾在头发和衣服上,如同结婚时的礼花碎片。
禾乐被抵在玄关的高大衣柜上,每动一下柜门都会发出吱呀声,惶恐会损坏酒店的财物,他从混乱中分出半点清明拍纪延廷的胳膊,“去......去床上。”
身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们毫无节制地挥霍精力。纪延廷的脸部线条绷得很紧,视线牢牢攫取禾乐。他以献祭一般的姿态向纪延廷打开自己。
哪哪都瘦,一只手能把他两个手腕按住,腰胯很窄,肚皮也薄,稍稍深入便能看见形状。就屁股还有些肉,大掌感受着波动,没忍住拍了一下。
猫叫一样的哭吟泄了出去,“你打我。”禾乐泪眼婆娑。
“没有打你。”纪延廷俯下去吻了吻他的眼睛。
“就是打!都红了。”禾乐费劲地扭头看下去,被纪延廷掰过脸,暴风雨一样的吻落下,他诱哄道:“你的皮肤本来就容易红,轻轻碰一下就跟熟透的桃子一样。”
禾乐半坐起来,纪延廷带领着他了解自己的身体,“你看,胸膛这里红了,就只是亲了亲,我都没上手。”长指滑动,弯起来勾了勾熟透的两点,“特别是这儿,都可以摘了。”接着往下,他摊开手以手掌按在肚皮上,“肚子也是粉红的,哪有你这样的人,别人叫雪人,乐乐该叫桃子人。”
纪延廷倒打一耙的功力进步匪浅,禾乐呆呆地被他说动,随之又觉得不公平,“你为什么不变颜色?还是很白。”说着伸手像他那样去摸对方。长期健身的身体肌肉线条非常漂亮,禾乐有些羡慕,“要是是我的就好了。”
“本来就是你的。”纪延廷吻了吻他的手指,开始新一轮征伐。禾乐抱着他的头痛苦又愉悦地哭出声,“我爱你,纪延廷,我爱你......”
纪延廷没有回应他,埋头苦干,禾乐有些着急地抓了抓他的头发,“你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