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亮着一盏落地灯,如同雨幕中被路灯照耀着发出橘黄光晕的伞。禾乐侧躺在床上按着酸软的腰腹,聆听断断续续的谈话声。纪延廷在开会,他说英文和中文的腔调不太一样,重音和鼻音发得很性感,禾乐有一瞬错觉自己正在听早晨的广播节目。
不知是不是在家听惯了妈妈惯常播放的早晨广播,总觉得纪延廷说英文的声线有些耳熟,好像什么时候听过。
过了一阵,纪延廷不再出声,只剩下敲键盘的声音。禾乐推开身上堆叠的被子起来,他只穿了一件纪延廷的衬衣,是他秘书刚刚送过来的衣服袋子里拿的。两条笔直的长腿白得发亮,衣摆堪堪遮住臀部。
脚步声消失在厚重的地毯里,赤脚走到纪延廷身前,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跨坐在他身上。纪延廷只来得及把笔记本电脑按下去,如同被风带上的门一样嘭一声响。
禾乐后知后觉看了一眼他的电脑,脸上爬满可疑的绯红,做口型问:“你还没开完会!”
他用鼻音嗯了一声,耳机中有高管在说话,“纪总,发生什么事?”“陆秘书,纪总在你旁边吗?怎么突然黑屏了?”“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
禾乐的脸红得滴血,简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纪延廷拍拍他的背,摘下耳机贴着他的耳畔安慰两句,让他乖乖不要动。随后小心地把电脑朝向另一侧再打开,斜着眼睛看向屏幕关闭摄像头,关闭麦克风。打字回复自己没事,只是家里的小猫突然窜了出来把电脑盖上了,又说现在不方便视讯,让他们接着说,自己可以听见。
在回复框敲下“家里的小猫”几个字时,纪延廷明显感觉到怀中人像吃了柠檬一样打了个冷战。禾乐迅速抑制不受控的反射,乖乖当好一个抱枕。
刚才在浴室中,纪延廷说自己把他拉黑时的语气很平静,近乎难过,禾乐没能做出反驳。他是怕自己忍不住联系才把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的。可有时候没有解释反而比解释了伤害更多。
纪延廷沉默地离开他的身体,随后又忍不住体内暴躁因子一般狠狠咬住他的唇。他的身体被折叠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浴缸内的水因激烈运动漫溢出去,随后纪延廷把他翻了个身,膝盖几乎跪不住一直在打滑。
他被抱起来,中门大开对着浴室镜子,形状、动作一览无遗。禾乐忍不住哭出声,但是纪延廷却没了初次的温柔,只一味往深处耕耘。这是一次两人都没有得到满足的xing爱。
结束后禾乐在床上反思自己是不是对纪延廷太过无情,可是他又不只是删了纪延廷一个人,其他人都对他很友好的,还说很想他。坏蛋纪延廷不想他,还要一见面就欺负他。
思绪发散,逻辑打乱重建,或许纪延廷生气不仅仅是因为他删了联系方式,更大的原因可能是从约他十二点去钟楼那一刻就给了他白蛋会孵化小鸟的虚妄。
难道,纪延廷在期待孵出爱情吗?
禾乐仰起脸很认真地打量纪延廷,试图从他严肃的神色中找出这人在期待爱情到来的证据。
很可惜,面对不及预期的报价让坏蛋怒火中烧,手指翻飞地打字辩驳。后来打字也不能满足他的表达需求,纪延廷吻了一下禾乐的嘴,叮嘱:“现在开始不能说话。”他重新打开麦克风,用流利的英文与难搞的外国供应商讨价还价。
禾乐突然发现纪延廷也不是那么成熟,至少还没有到面对任何蠢事都能面不改色的境界。他从中找到一些少年纪延廷的身影。禾乐突然起了抓弄的心思,张嘴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机关枪似的句子中断,纪延廷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牢牢把他按住。
“Sorry, my kitten is so naughty. ”(抱歉,我的小猫太调皮了。)
嘴巴中了封印魔法不能说话,禾乐用指尖在他大腿写下控诉。
【你、咬、我、痛、多、了。】
纪延廷对着麦克风,“Go on.”(继续)
【禁、止、接、吻。】
几轮磋商下,价格已经被压到接近目标价,CFO在内部群写“deal”。
“Absolutely not.”纪延廷冷酷道。
(绝对不行。)
对方公司离线商量了足有五分钟,己方在内部群也各种劝说“纪总,这个价格很符合了。”“他们可能会退出。”“能够回本。”......
【但、可、以、亲、亲。】
随后对面又说了一个价格。
纪延廷的音频空了几秒,似在权衡,旋即他语气稍稍回温,“It’s acceptable, but with some reservation.”(可以接受,但有所保留。)
漫长的会议终于结束,摘下耳麦哒一声放在桌面,纪延廷的目光从电脑屏幕转到装傻的小猫脸上,“自己也玩得这么开心,嗯?”
禾乐闭着嘴巴嗯嗯啊啊几声,提醒他嘴巴的封印还没解除。纪延廷轻笑着吻了他一下,“好了。”唇瓣相贴立刻就产生浓烈的诱惑力,纪延廷忍不住伸出舌头。
下一秒,被禾乐义正言辞地拒绝,“刚刚已经告诉你了,禁止接吻。”
“我没同意,所以不算。”
“你在开会,所以当你默认了。”禾乐哼了一声。
纪延廷又在笑,“我说了absolutely not.”他抱住禾乐的臀往上托了托往床边走。
禾乐眉头紧紧皱起,似在思考怎么反击。在他认真思忖之际,纪延廷指尖探到他的浴袍下。
“你干什么!我真的不行了!”他惊恐瞪大双眼。
纪延廷晃了晃手上的东西,“给你涂药膏,要不然明天又要难受。”
“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让陆秘书拿来的。”
禾乐猛地坐起来,“那我以后还怎么见陆秘书!丢死人了。”
“下次你来公司我给她放假不就行了。”纪大总裁完全不认为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禾乐生气地别过脸,不想跟他说话。
涂完药纪延廷贴着他躺下,哄他:“要不要跟我玩游戏?”
“睡着了。”他气呼呼道。
“我们互相问对方问题,不能说谎必须诚实回答。”
圆圆的耳朵动了动,禾乐微微侧过身,纪延廷紧接着道:“一人一次,你可以先问。”
禾乐扭过头,“问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