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假回来,各科课代表收作业收到手软。组长走到最后一排,禾乐把作业叠得整整齐齐交上去,反观他同桌,一如既往毫无上供。
物理老师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正是教学热情最鼎盛的时候,见纪延廷这个刺头如此嚣张,也就不再惯着他,直接让他“不想学就出去外面站着。”
禾乐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纪延廷却乐得轻松,丝毫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慢悠悠走出去,五分钟后出现在校医室。
纪桢听见门响连忙把打了一半的游戏塞进抽屉,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没好气道:“少爷,你是把我这儿当旅馆了吗?”
说着掏出手机接着玩儿,但是他的人物血条显示已经空了。纪延廷经过扫了一眼,轻飘飘评价:“菜就多练。”然后就找了张床躺着。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纪桢把手机扔回桌面,转而走去烦纪延廷,“你哥说你又伤了,让我看看。”
纪延廷撇了他一眼,“没事。”
左右无事可做,纪桢搬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问:“你怎么想的啊,你爸上回不说了现在是之恒晋升的关键时期,你又跑去打架,万一被有心人散布傅检包庇弟弟威胁对方的谣呢。”
“傅氏这几年发展势头太猛,你爸现在最在意的就是你哥的官路,生怕出什么差错。你看不惯那几个傻逼就找人抡一顿算了,干嘛亲自出手。”
纪延廷凉凉看了他一眼,“找了。”
“找了你怎么还能被抓到警局。”
“他们自己不知死活撞到我面前那有什么办法。”
纪桢叹了一口气,突然像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道:“其实你哥也挺关心你的,都让阮筝去捞你了。懂点事儿吧,少爷。”
“阮筝怎么了,他当秘书的不合该处理这些杂事。”纪延廷不以为然。
纪桢摇摇头,“你还是太年轻。算了不说这个了,快带我上分。”
“你不是嚷着要重新读书拿到学位?还打游戏。”
“那不是为了找个借口堵住老爷子的嘴嘛,不然他能让我来这儿当个校医混日子?我研究生读那么多年都博士毕不了业就证明我不是这块料。”
“明明是你当初非要跟人一起发文章被坑才一气之下退学的。”
空气凝结,几秒后,纪桢冷下声威胁:“玩不玩儿,不玩就回去上课。”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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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乐抓着不锈钢防盗网,在校医室窗户外探头望进来,“纪延廷,我就猜到你在这儿。”
纪延廷原本靠坐在病床上跟纪桢开黑,闻言扭过头。见他一脸谨慎地往四周张望了几下,又悉悉索索解开运动服外套。
荣德的运动服是明亮的蓝色,禾乐皮肤白,穿着更显活泼俏皮,像一抹自由飘扬的风。他不由多看了两眼,“干嘛?探监啊。”
窗户上的不锈钢防盗网倒确实挺像监狱大门的,禾乐瞅着,想象纪延廷剃光头铁窗泪的场景。好像......好像还不错。把这坏家伙抓进去,看他还敢不敢整天欺负人。
“哎呀,你干嘛呀。”禾乐捂着被弹了个脆响的脑门瞪着他,纪延廷垂下眼睑,“又在心里编排我呢。”
“谁编排你了,别冤枉好人。”禾乐把藏在外套里的椰子脆片扔进去,“给你。”
室内地坪比外面要高,禾乐不得不仰着脸跟他说话,“我脖子好酸,你下来一点儿。”
“不要,你怎么不长高一点儿。”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奔着雷点去,禾乐瞬间像只炸毛的猫,“把零食还给我,不给你吃。”
黑睫轻压在眼睫处投下一片淡淡的影子,纪延廷偏过头短促地笑了一声,手一伸塞了一块椰子片进叭叭不停的小嘴里,消停了。
嘴角轻轻提起,“点点都没你吵。”
禾乐轻哼了一声,“那我走了。”
“回来。”
“还有什么事?”禾乐干巴巴道,“我可不帮你跑腿。”
“体育课你不去上课跑这儿做什么?”
“报数少了个人,体育老师说让同桌去找回来。”
纪延廷眼睛微眯起来,“那你带椰子片过来,怕我饿晕了走不去操场?”
“好吧,其实是因为等下要跑八百米,我不想跑,所以自告奋勇出来找人。”禾乐一脸苦大仇深。
“好学生也逃课?”纪延廷睨着他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