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秦方好撇了撇嘴,“那就劳烦陛下帮我把这柄祖传上古神炬转还给……诶诶诶!你干啥呢?”
只见独孤明把火折子拿在手里反复端详后,抽出里面的火绒,拿着空竹管倒了倒,没倒出什么东西,他又捏了捏火绒芯,像是察觉有异,撕开外面一层姜黄草纸,里面竟还有一卷比灯芯略粗的纸条。
秦方好整日和笔墨纸砚打交道,在这方面算是半个行家,一眼便认出那纸条是宫廷御用的澄心堂纸。独孤明将纸条展开,上面几行小字。
“写的什么……”秦方好推开炕几,脑袋凑过去,独孤明已经利落收起纸条塞进竹管里。
“没什么。”独孤明淡淡道。
“没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看?”秦方好歪头注视着独孤明的凤眼,从侧面看,狭长眼尾好似一柄锋利弯刀。
没什么,怎么还发狠了?
秦方好满腹狐疑,忽地抬手去抢独孤明手中的火折子,独孤明敏捷躲开,攥着火折子的手背到身后,抬起另一只手臂,把秦方好夹在腋窝下,薄而有劲的手掌扣着他后脑勺。
“不许跟任何人提起这支火折子。”独孤明微微低头,面无表情俯视秦方好,声音里透着彻骨寒气,“记住,你从未见过此物,朕也没见过。”
秦方好这反骨仔,吃了一顿厉色,一双眼睛瞪着独孤明,眼看是不服了。
独孤明这回不惯着他,眸光一狠,扣着他脑袋的手往下滑至后脖颈,掐住风府穴和风池穴,稍稍发力,犹如触发了噪音机关一般——
“啊嗷啊嗷啊嗷啊嗷啊嗷啊嗷啊嗷啊嗷啊嗷啊嗷啊嗷!”
秦方好痛得嗷嗷乱叫。
门外候驾的秦家人听见这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俱是一惊,管不了这么多,蜂拥着推门而入,就见秦方好像捆稻草般被独孤明夹在腋窝下动弹不得,蹬着两条长腿,挥舞着拳头,嘴里骂骂咧咧:“独孤明你个***!有种你放开我!看我不打死你!”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难为独孤明,一边躲避秦方好的乱拳,一边命道:“老师和秦方子留下议事,其余人退下。”
秦思道这才六魂归体,闭眼长叹一声,简直没眼看这不肖子。
没眼看也得看,他疾步上前,沉声呵斥道:“混账东西!竟敢以下犯上藐视天威!还不快住手!!!”
父亲的责骂声犹如洪钟佛音,瞬间震慑住秦方好皮囊下躁动的小恶魔,熊熊气焰戛然熄灭,整个人如同抽去了筋骨般萎了下来,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死不瞑目似的瞪着独孤明。
秦思道偏头对秦方子喝道:“还不快把他摘下来!”
“无妨,是朕有错在先。”独孤明把秦方好挪了挪,让他上半身横趴在自己腿上,一手按着他脑袋,一手搭在他后脖颈上,指腹不着痕迹地在两处微微泛红的皮肤上按捏摩挲。
“……”秦思道有点懵,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秦方子在一旁也有些无措,按理说他应该直接把秦方好拎下来训斥一顿,可看两人情形,又生出一种不该多管闲事的念头。
他目光一转,恰巧撞上父亲略带迷茫的眼神,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怪,实在是太怪了。
气氛僵在一种诡异的敌不动我不动状态,秦方好此时已经缓过力气来,想着方才独孤明说要议事,不知是否跟纸条内容有关,若是再闹,定会被父亲轰出去,可这么趴独孤明腿上,实在丢人,干脆闭眼装死。
“朕深思熟虑后,以为邦国之间,应以和为上策。”独孤明顿一下,垂眼轻轻拍了下秦方好的脑袋。
原是他发现了独孤明放在袖口暗袋里的火折子,正悄悄扒拉他袖口,被识破后,秦方好缩回手,装模作样把脸换了个朝向,挨了他爹一记眼色,复又把脸转回去,回他爹一个后脑勺。
“穷兵黩武,徒耗民财,有损国力。”独孤明继续道,“所以,朕决意与盖月国议和。方子,你驻守北疆,和盖月国多次交锋,对其国情更为熟悉,是议和谈判的不二人选。”
秦方子起身揖手道:“末将遵命!”
独孤明道:“此事要密成,要快。事成之后,你二人即刻进宫禀报。”
秦思道和秦方子一齐领命。
送走独孤明,秦思道召集一家人开会,商议着给秦方好娶个媳妇管束他。
秦方好单票反对,极力反对。
反对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