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明一暗,另外一个陪同迦蓝一起出入。”
“监视?先生依旧不放心她?不是有尔纯作保吗?”
尔纯……可是现在就连尔纯是否是单怀山跟着来监视我的都不知道。
李相宜脚步不停,眸光微沉,只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现在任何和单怀扯得上关系的人她都有防备,亦不能把所有筹码都放在一个地方。
而云笙,和单怀没有任何关系,全是因为她安排少师对付裴颜才被牵扯进来的,又有绝对的利益和共同目标,目前可以完全信任的只有她了。
“好,先生放心,我心中倒是有几个稳妥的人选,待宴席散了便传信回去。”
“还有便是前些日子您让我派人往古四都接应人,此人今日便可入京,我将他安置在群芳街那处宅院中,先生何时要见?”
“今日便可入京?那今夜便去,你我同去。”
“明白。”
方才马车上,云笙同样对迦蓝喜欢尔纯一事表示震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这很稀奇,便想说要会一会她,被李相宜拦下,今晚还有正事。
这次流水雅集是向鸿胪寺申请过的,刚好李相宜也得到授意相陪,只是今日颁榜,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多人到场,但还是女子占大多数,毕竟榜上的名字全是男性。
“宣和?”
“先生。”
林墨诚同那位北渊女官坐在一起,旁边还有林西洲,邀请二人围坐于溪水旁,中间只一张小案,放着点心茶水,旁边燃着熏香,抬头有风吹竹林响,身侧是潺潺的流水声,很雅静的氛围,但又夹杂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杀气。
还没来得及寒暄一场就觉得冷冷的,李相宜侧眸去看一旁的云笙,她要杀人的眼神直直盯着对面的林西洲,后者也是毫不退让,淡然无惧。
三人都注意到了她们之间的氛围,一时竟没有说话。
“喝茶。”李相宜刻意用了些力气,将茶盏放到云笙面前打断她酝酿的杀气,“这茶不错,你尝一尝。”
“这是我朝南明府独有的苦尘,特意带来几位试试可喝的惯?”无漾帮着李相宜打原场,着人又架起炉灶煮茶。
“你怎么在这?”云笙不管,直接发问,“这不是文士雅集吗,你一个打算盘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在这里做什么?”
林西洲右手靠在身侧的凭几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在上面,身子半斜着,懒懒的看着云笙,只觉得好笑。
“那你一个一身江湖草莽气提剑就知道砍人的野客在这里做什么?文武本斥,与你跟没关系吧?”
云笙皱眉不悦,“我是大虞的郡主,哪里我来不得?”
“哦~”林西洲轻笑,眉眼戏谑,“那巧了,我也是。”
林墨诚和李相宜一个对视,而后点头,一人扯住了一个,各自另寻了话题把她们制止了。
侍从又沏了一壶热茶,无漾又招呼着大家品茶,李相宜端起茶入了口,才觉这味道熟悉,绝不是只北渊南明府独有的。
李相宜眸光微动,含笑道:“这种口感,倒是和古四都的忘茶一般无二。”
“古四都同北渊南明府临界接壤,水陆都来往便利,有什么相同的都不足为奇。”这句话,无漾是看着李相宜说的,眼神暗示,嘴角含笑。
李相宜挑眉,古四都?来往便利?有什么都不足为奇?
她轻笑着点了点头,放下茶盏道:“宣和与我说过了,有来有往的生意我当然不会拒绝,可这种事若没有宫里的应允,是断断成不了的。”
“这个先生不必担心,只要您答允,我便呈上我朝九千岁和陛下的国书,一切不必您开口。”
“好啊,但口说无凭,这笔生意非同寻常我要你们先付了“订金”。”
订金?
云笙没听明白,做什么生意,怎么聊着茶就扯上了生意了?两个女官做什么生意?
“当然可以,您很快会看到的。”
李相宜满意的点头,这厢事罢,再将视线投给林西洲,“俗年郡主在此,想必是同使者关系匪浅了?”
“我只是……同她家女君有生意往来,但也的确可以说的上有渊源。”林西洲轻笑,“我知道清规先生想问什么,今天这张食几前围坐的几人都是为了合作而来的,我也不例外。”
“哦?郡主的意思是?”
“这苦尘,是古四都忘茶的子茶,挪地另养于不同时期采摘用特定的储存方法制成,其实本质无差,还是这一类茶。”
“茶是货物,流通起来便是金钱。”
“但与此又相同,皇商之道钱财交易都是要账目明细的,无论从哪里来的钱,来源依旧是来源。”
云笙蹙眉,忍耐着等林西洲说完才发问,“你说什么呢,这什么跟什么?”
“姓林的你能不能说人话?”
林西洲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笑了,没说话,反倒是林墨诚看了过来。
“我没说你,宣和你喝茶。”云笙解释道,然后侧眸看了一眼李相宜,只见她同林西洲含笑对饮,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云笙,去查你父王名下所有产业的店内账簿和进货明细,快去。”李相宜嘱咐道,“但不要同时对所有店铺庄子下手,分散开,时间长一些没事,不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