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余良?”
李相宜眉间蹙起,叫住了迎面从丞相府出来的人,再走近了一看,还真是这人。
“你怎么在这?”
钱余良见到李相宜,忙赔笑上前作揖,“清规先生,在下丞相府门客,钱余良,这厢有礼了。”
李相宜缓缓蹙起了眉,反应过来,“你是丞相的人?”
“那日冒犯大人,实属不得已而为之,钱某今日特向大人请罪,为相爷大计,还请大人见谅。”
片刻后,李相宜轻笑出声,原来是这样,难怪呢,那日只凭一封书信便请的动师兄的应允文书,甚至上报陛下太后得以开辟明宫大选这种空前壮举。
原是早有计划,她只是在师兄的棋盘中,乘着东风直上,顺水推舟之局。
“辛苦了,钱公子。”李相宜朝他微微颔首,而后笑着转身离开,没再登丞相府的大门。
她本意是想为了近日越发浓烈的猜测去试探师兄,但走到这里和钱余良碰了面,又忽觉以师兄的家境家族来看,一切比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殊荣要合理的多。
况且师兄敏锐多思,若同他试探……
李相宜眸光暗了下去,师兄是单怀首徒,这一切他会不会也参与了进来?
马车旁,站着尔纯和迦蓝,李相宜登上马车,掀开帘子之际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唤她们上车。
“你是九州武院的人?”
迦蓝点头,身上的佩剑留在马夫身上不曾带进来,眉目锋利,但又透着一种柔情,放轻了语调。
“未从九州结业,后来在单怀山内门寻了护山一职,盘桓五载,而后便四处游历,闻上京长生山有武比,便想来投诚先生。”
“想投诚?”李相宜轻笑,“先到长生山取得成绩,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为什么一定是我?”
李相宜对这个迦蓝可是感兴趣、好奇极了,如此折腾到这里,必定是有所图。
她端起茶,抿了一口,又道:“再给我一个收下你的理由。”
“因为她喜欢我。”尔纯淡声道。
李相宜低头喝茶,一个实在没想到的理由着实让她呛了一下。
“啊?”
她皱眉,有些茫然的去看尔纯,后者只是淡然的点了下头,一点波澜都没有,反倒是显得她有失稳重了。
“你早便知道?”迦蓝有些紧张的侧眸看她,完全忘却了对面坐着的才是自己要投效的女君,眼睛几乎种在了尔纯身上。
“嗯,不难瞧出。”
尔纯从来都是那么从容淡然,无论面对什么事,稳妥的不同寻常,向来是李相宜完全放心的得力臂膀。
“你……你,”迦蓝的手捏在了一起,移开了眼不敢看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便是你在单怀的那五年,那时我在紫云峰,侍奉过内门长老们的书籍笔墨,恰逢你守卫紫云峰,你时时靠近,那些心思,都写在脸上。”
“那你……为何不点破?”
“为何要点破?”
“你既心知我有意,不愿便明确告知让我离开,若不愿……为何又从不驱赶?”
“你对我造不成影响,我便不愿与人结恶。”
“那……你可排斥我的靠近?”
“并无任何异样。”
两人一言一语,答话追问,仿若无人一般,李相宜放下茶盏,这时马夫问了句要去哪才打断了两人。
“到至王府,去接长蕴郡主同去东郊赴会。”
“是。”
迦蓝住了嘴,紧张的看了看对面的李相宜。
“你……这还真是个好理由。”李相宜笑道:“尔纯,你以为要不要留她?”
“若女君用得上,尔纯可以亲为,亲自测验教导她府中规矩。”
李相宜默了默,“咱们府中,有何规矩?”
“是没有,咱们府中人丁稀少,但女君的公务和境地是需要能人相助的。”
迦蓝面露喜色,连忙点头附和道:“先生放心,我别无他长,唯武功不愿自谦,定护佑先生与……尔纯姑娘安危。”
李相宜眉梢微动,没再说话。
和云笙汇合后,尔纯带着迦蓝离开,李相宜乘了至王府的车架一同往东郊去。
临走时,李相宜悄声到尔纯身边低声耳语要她不许将自己今后在京的一切事宜汇报回单怀山,尔纯应下。
酉时,东郊竹林
李相宜两人下车,云笙就车上李相宜的要求细问道:“先生要买暗卫,要求如何,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