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旺推开后门,见长风抱着小柳,捂着嘴不让她说话,当即拿起门边的扁担,朝着长风后背一挥:“镇远侯府的人没个教养,还想绑了我们王府的人。”
“得罪了。”长风抱起小柳一转,松了手,飞快跑出三丈远,“别误会,我是来送东西的。”见喜旺不追了,他指着后门的包裹,“我来给桑姑娘送青州酒,还有菜包的吃食。”
地上确实有两坛子酒和摞成一座小山的油纸包。
喜旺狐疑道:“真是误会?”
马车内。
卫安晏问长风:“如何?”
长风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一讲了。
“没道理,桑澜没道理这么些天不出门。”卫安晏望着王府红墙青瓦,“夜里,也不曾出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哒哒马蹄声快步而来,清风翻身下马:“主子,圣上宣你进宫。”
两人陪着主子回镇远侯府换上官服,将人送到宫门,长风看见主子走远了,才同清风开口。
“咱们将军如果好男风,又怎会关心桑姑娘的安危?”
清风看着他,良久无言。
“你什么表情?”
长风不乐意了,推他一把。
清风:“笨!那些男伶平时都是为贵女唱曲的,咱们主子这是为了取悦桑姑娘,专门请人来教。”
长风恍然大悟:“咱将军也有以色侍人的一天,不知家主与侯爷知道后,作何感想?”
皇宫,议政殿。
一进大殿,卫安晏行了礼,看见魏相一张老脸笑颜如花,苏相面无表情,两人分坐在左右两张椅子上,中间隔着六七个人的距离。
旁边还站着程德老将军的大儿子程烁。
皇帝笑着说:“卫将军猜一猜,今日,朕宣你进宫是为什么事?”
卫安晏回道:“回皇上的话,近日京兆尹陆大人整顿陈年旧案,臣协同办案,忙着抓犯人,属实不知陛下宣臣进宫有何要事?”
皇帝:“南方水灾闹得厉害,你们青州捐了赈灾的粮,朕想派你去南方走一走。”
“圣上,臣以为卫小将军年轻,在很多事上,还是不如朝中大臣经验老道。”魏相又跳出来唱反调,“抓抓犯人,卫将军在行。可这巡查一事,臣还是觉得不妥当。”
苏相:“那魏相心里可有人选?”
“此前西山叛乱,萧世子督查有功。既是代圣上巡视,臣以为端亲王世子更合适。”魏相看着苏相,阴阳怪气地说,“萧世子是圣上的亲侄儿,心向着京城,若是派有些人去,指不定有什么勾当呢。”
“圣上,臣对您绝无二心。”苏相拱手行一礼,“臣就算有私心,总好过魏相手底下的人,卖官鬻爵。”她这在点魏相,他手底下有人参与红袖香一案。
说着说着,两人又吵了起来。
“够了。”皇帝叫停两人,“这不是早上的集市,两位大人就不要在晚辈面前怄气斗嘴了,不像话。”
“整治民乱,安抚地方,卫将军在西山做的很好,想必在南方也会做的很好。”
皇帝又看向程烁:“程家有过失,但程大人终日兢兢业业,不曾有差错,就与卫将军一道南下。”他想了想,又说,“还有上次陪着北辰一道去西山的廖大人。”
“朕此前已派麒麟卫指挥使南下探查,想必在魏将军到达越州之前,传回些许有用的消息。”
此前种种都是在魏相与苏相的意料之中。
怎么多出麒麟卫指挥使了?
相传,麒麟卫是定安长公主手中最为精锐的一支暗卫。但自从定安长公主仙逝后,这一支皇家暗卫就没了踪影。
魏相倒还好,稍稍吃惊。
苏相衣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
由董夫人暗中送进京,定安长公主的一双儿女,至今没有音讯。是生,是死,皇室瞒得紧。
麒麟卫不会露面,程烁加入南巡,是她的主意,而皇帝在敲打她。
卫安晏眼眸一亮:要说打探消息,京城里找不出第二个比桑澜还厉害的人物。麒麟卫指挥使莫不是桑澜?她已有一月不曾出门。
程烁跟他一起出了宫门。
“卫将军,南方之行,多多担待。”
卫安晏翻身上马,白色发丝在空中飘舞:“程大人,莫走了令弟的老路,一切都好说。”不等程烁发作,扬鞭快马回府。
镇远侯府的马车匆匆跟上。
程烁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他等到了苏相出宫。
“卫安晏当真可信?他可处处与我们作对。”
苏相知他口中的作对,是红袖香和程家的案子,秉公处理对镇远侯府只有好处,卫安晏若是无缘无故地帮忙隐瞒,那才是见鬼。
“总好过魏相的人,他知分寸,不会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