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明一下,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一想到白泽屿明明隔了几层楼的距离却要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卧室,并且还打电话来进行说教,心里就止不住得膈应。
就好像,被什么阴冷又潮湿的东西给死死黏住了般。
银色窗帘很轻松地将所有视线阻隔在了外边,白泽屿敛眸,接过一旁递来的东西。
“屿少爷,这是您母亲曾经采用过的设计方案,您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调整的吗?”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恭敬地说道。
“就按照上面的来,不用做任何调整。”图纸上分明只有黑白色的简单线条,一些五彩斑斓的画面却接连从眼前闪过,白泽屿的指尖缓缓抚过纸页,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在怀念。
“好的,屿少爷,那植物的配置方面……”
刚才发生的那点小插曲很快被丢到了脑后,花园里的众人继续热火朝天地干着手中的活。
不起眼的某处,一颗颗大树被三四个人一组合力抬了起来,朝花园的东南角走去。
“怎么都是只具有观赏性的树?”
一道对树来讲不怎么友好的声音响起。
方亓岩靠边站着,给搬树的人让道,由此近距离地将他们手中的几颗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真想不通,为什么有钱人家里爱种这些,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
“树的品种是上面的人决定的,我们就搬运一下而已。”一名搬运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且有几颗树的叶子长得跟花一样漂亮,一年四季都能欣赏,种在花园里其实挺不赖的。”
一片金黄色的叶子被摘了下来,方亓岩低头闻了闻,既没有花的香味,更不能吃,所以这样的树不行,没有一点意思,“负责人应该是白泽屿吧,那我去他那边瞧一瞧。”
不一会儿,搬树的几人和壮汉就离开了原地。
“喂”,方亓岩伸手对着人群中最显眼的那道背影拍了上去,“这花园现在是交给你来负责了?看起来可真威风啊。”
谁能想到,几天前才和自己一起在农村里坐拖拉机的男人,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被大家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的“大领导”。
要知道,他也有被团团围住的时候,只不过围在身旁的不是人,而是外形千奇百怪的变异动物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拍白泽屿后背的方亓岩正在为对方的能屈能伸而感到惊奇,一双手却突然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胳膊,往一边拽去。
什么情况?方亓岩的第一反应是把胳膊上的这双手以及它们的主人一并给甩飞,但转头看见拉住自己的陌生姑娘,往后顶的手肘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半空中。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男的,直接甩飞,如果是女的,就给个解释的机会,不行的话再继续甩飞。
别问,问就是方亓岩讲武德,但又不是很多。
“你是谁?给我离泽屿哥远一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没有撼动壮汉分毫的姜青柠,生气地拔高了音量。
她认识白泽屿四五年了,期间不仅连个手都没有握过,并且说话时也是保持着一定社交距离的,而面前的人不仅离得这么近,还把手放在了泽屿哥的肩膀上,是怎么敢的?
就因为这个人是男的吗?但泽屿哥不是一律不准任何人近身的?
“我寻思着我也不认识你,你一上来就动手是什么意思?”方亓岩变本加厉地将整条胳膊都架在了白泽屿身上,“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生的份上,我早就不客气了,懂吗?”
一个男的拍了一下另一个男的肩膀,反应至于这么大吗?又不是有两男的当众亲嘴了?方亓岩想到那个画面,皱了皱眉,然而把自己的脸和白泽屿的脸代入之后,比起辣眼睛,一个荒唐但有一定逻辑的想法出现在了脑子里……
殊不知,在旁人眼里,壮汉的这一个举动,像是在宣示,又仿佛是在挑衅。
“你在干什么?我命令你,立即把你的粗手从泽屿哥的身上放下!”自知力气远远比不过的姜青柠转身叫来自己的保镖。
她今天一定要把这个脸皮厚的人给丢出去。
“放什么,我们两个大男人,别说拍个肩膀了”,说着,方亓岩将自己的手往上移,“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