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琳不得不纠正他,爱尔兰式曲棍球和北美的冰上曲棍球才需要戴头盔,她玩的草地曲棍球就只需要戴着护目镜和护齿套!
然后他大喊说:“对!我就是担心这个,万一你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牙又被打掉了怎么办!”
她当时气到追着他在整栋房子里上上下下地跑了好几圈!
不管怎么说,曲棍球和壁球一直都是私立学校的传统运动,即使女子中学也不例外。乔琳无疑很喜欢这项可以让她尽情出汗的运动,就像是她喜欢击剑一样。利亚姆和诺埃尔都曾经吐槽过她喜欢的都是“贵族运动”,乔琳的反驳是“我还没拿着猎枪去打鸟呢!”
恰恰相反,由于玛丽亚是鸟类保护协会的成员,她常常带着乔琳去湿地和森林公园拍鸟和画鸟,后来西尔维娅也会跟着一起去。
最后是保罗给出了最客观的评价:“击剑是中产阶级的玩意儿,她还没去骑马、打猎或者打马球,还有划船什么的,任何跟马和船挂钩的,才算是真的贵族玩意儿。”
诺埃尔费解地说过一句话:“为什么你就不能跳跳芭蕾什么的?你喜欢跳舞的啊?”
“滚开,”乔琳对着他比了个中指,“你个性别歧视的混蛋,我是女孩,就得跳芭蕾,是吗?”
“我才不是呢!你是一半的意大利人,你应该天生就会跳舞!”
“诺利,现在你又陷入了另一种刻板印象了!尽管我确实很擅长跳舞,但这不是因为我是意大利裔!”
每当这个时候,保罗就会摇着头退出战局,而利亚姆会无聊地跑出房间,并且大声地告诉他的朋友“诺埃尔和乔琳都是怪胎,又在为一些无聊的问题争论”。
坦白说,佩吉原以为乔琳来的时候家里会更安静一些,毕竟她一直都是全天下妈妈都想要的品学兼优的好女儿、小甜心。可事实上,家里总会随着她的到来陷入两个极端,要么是吵吵嚷嚷到要把房顶都掀掉,要么是平静到只剩下吉他和音响的声音,而后者显然也不算安静。但这吵闹实际上又跟乔琳没关系,这就像是在一锅沸腾的油里滴了一滴水,油早晚都要溅出来的,那滴水只不过加速了这个过程。
“我可怜的神经!”佩吉一边把水壶放在灶台上,一边想,“今天倒是安静不少,可能是因为利亚姆又出门踢球去了。”
她没费心想到保罗,保罗已经18岁了,仍然在汤米那里工作。比起懒惰的诺埃尔,保罗要勤快不少,尽管他的这种勤快也只是被迫的。保罗一直都是那个更愿意忍受而非反抗的人,诺埃尔则倔强顽固得多,以至于汤米过去更多愿意把气撒在诺埃尔身上,就像是他们之间有场意志力的较量,他非得把这个不服从他的儿子的脊背打断才算满意。但汤米从来都没真的成功过。
佩吉忍不住又叹着气摇了摇头,她的儿子们总是让她发愁,诺埃尔总是有很多想法,可他几乎不对任何人倾诉他的看法,总是躺在床上做白日梦或者偷懒。
而楼上又被母亲批判为做白日梦和偷懒的诺埃尔正安静地听着乔琳的烦恼。他半躺着靠在床头,她半躺在床脚,非常无赖地把脚蹬在他用来放衣服的椅子上。
“诺利,呃,就是……”她一边说,一边坐直了身体,向墙边靠去,把脚收了回来,团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指甲低声问道:“你有过好几个女朋友,对吧?”
“呃,算是,”诺埃尔皱起了眉,“我不是那种随便到处勾搭女孩的人。”
“我知道!”乔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在指责你这个!”
“那你是什么意思?”诺埃尔坐得更直了,他有点好奇地向她靠近,伸手拽了一下她的侧马尾。
“诶呀!”她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他毫不羞愧地冲她挑了下眉毛。她无奈地继续说:“就是……就是……就是我想问问你,那是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
“就是恋爱啊!女孩和男孩,女朋友和男朋友,那是怎么回事?”
这下轮到诺埃尔尴尬了,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他最终只得挑高声调道:“见鬼的你突然提这个问题干什么?这不是小孩子应该知道的事!”
乔琳飞速地翻了个白眼,抱怨道:“是吗?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不该是个简单的问题吗?你是我唯一认识的有过感情经历的人!”
“可那该死的是个什么问题?你怎么不去问保罗?”诺埃尔有点挫败于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恼羞成怒地翻了个白眼。他一直都喜欢跟女孩在一起,她们让他觉得愉快。这既是跟性吸引力有关,又比它更复杂。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跟妹妹讲两性之间的事。“而且你不应该问我这个!我是个男人,你是个女孩,你应该去问个女孩之类的!”
乔琳拧起眉头回答:“你为什么冲我嚷嚷!如果你不能回答它,不回答就行了,没必要冲我嚷嚷!”
“我是个男人,泡泡,”诺埃尔无奈地伸出手指推着乔琳的脑袋,“女孩之类的事应该去问女孩。”
“为什么你不是个女人呢?”乔琳不满地拍掉了他的手指。
诺埃尔不甘示弱地反问:“为什么你不是个男孩呢?”可他一说完就后悔了,他已经有利亚姆了,再来个男孩得是什么样的噩梦啊!还是妹妹比较好,就算是会问尴尬问题的妹妹也不错。
乔琳叉着腰回答:“我就是个女孩!诺利,你都不明白女孩的事,你要怎么跟人家恋爱呢?”
这下子诺埃尔哑口无言了,他的脑瓜飞快地转了一圈,突然意识到问题不在他身上,而在她身上。他迅速问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呢?”
“就是……就是……你要如何知道,”乔琳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又放开,“你喜欢某个人呢?”
这下诺埃尔本来就紧缩的眉头更放不开了,他彻底坐直了,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怎么突然需要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