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听声也没想到清休澜居然真的心狠至此。
而就在清休澜离自己越来越近时,习千瑜却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几朵红莲凭空盛开,拦住清休澜前进的步伐。
习千瑜顶着清休澜寒凉的眼神开口。
“你们要玩什么‘我恨你我爱你我不在乎你’一类的戏码,我不管,谁去死,我也不管。但你在应听声身上布下这个法阵,他若执意去死,带着你拉着我一起鱼死网破,那我可就不干了。”习千瑜笑道。
“清长老,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都不希望应道友死。”习千瑜循循善诱道:“为了达成这个唯一相同的目标,我可以再多给你一层保障。”
说着,习千瑜打了个响指,一朵红莲悄然盛开,这一次给应听声带来的却不是刺痛,红莲化作一层坚固的屏障,护住他的五脏六腑。
“我向你保证,这朵红莲在你的灵魂进入法阵之后也不会消散,直到应听声被天机宗人接手后,我才会施法散去这朵没有任何杀伤性的红莲,如何?”
“你……”应听声神色一变,似乎是对他们两人合起伙来对付自己而感到震惊,立刻抬起来头,似乎说些什么,却突然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清休澜转过了身,背对着应听声,在他身上布下个禁言咒,随后才缓缓散去指尖的灵力。
他能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灼热视线,但足够坚硬的寒冰何惧赤焰?
看清休澜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后,习千瑜闭着眼摇了摇头,再次笑起来——他这个不参与其中的局外人,倒是看了一出好戏。
清休澜没有再回头看应听声,只是垂着眸,走出习千瑜在周围布下的结界,在众人纷杂的目光下跟着习千瑜落向离人海海面。
“好极了,清长老,清道友。”习千瑜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笑着对身后的清休澜说道:“我真是太欣赏你了。要不是我们立场不同,我想我们一定能够成为相谈甚欢的知己。”
“废话少说。”清休澜几乎用寒冰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起来,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习千瑜也不是看不懂人眼色的人,闻言回头看了清休澜一眼,点点头,闭上嘴,识趣地没再多说些什么。
二人一同落下,来到离人海海面上,习千瑜用两指夹住一朵红莲莲瓣,原本柔软的莲瓣在他手中化作了一柄巴掌大的利刃。
习千瑜毫不犹豫用这柄利刃划伤自己的手掌,鲜血横流,他却像感受不到痛一样,一次一次加深自己手上的伤口,直至深可见骨,才满意地停了手。
血液从他的手心落下,落进离人海中,血腥味四散,潜伏在海底的那些东西饥肠辘辘,跃跃欲试地将自己隐藏于安静的水面之下,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下一秒,习千瑜便召出一股红色灵力,牵引着自己的血液在海面上画阵。
清休澜冷眼看着习千瑜画下的这个法阵。
这个法阵有些奇怪,不似寻常法阵般流畅,一笔呵成,反而无比滞涩——就好像是在反着画一样。
让瞎子来看都知道,这必定不是什么好阵——需要以血画阵的,哪个不是能够造成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邪阵?
红色的灵力掺杂着浓郁的血液漂浮在离人海海面之上,海面下的东西按耐不住,伸出手,直接扑向那诱人的鲜血法阵。
“唰”一声,法阵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习千瑜一皱眉,立刻掷出一片红莲花瓣,将那只毫无血色的手重新击回海底,再次用自己的鲜血将那处空缺补了上去。
有人打头开了先例后,更多的残肢从海底窜出,不断侵蚀海面上的法阵。
习千瑜一边布阵,一边抬手击退那些残肢,逐渐力不从心。
而清休澜抱着手,垂着眸,就这样冷冷看着,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也让习千瑜尝了一番什么叫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说,我们现在好歹是一条绳上的,你对你的每一个合作伙伴都如此绝情吗?”在又一次将断手断脚赶回海底之后,习千瑜粗喘口气,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清休澜,开口问道。
“你自己心里应该有答案。”清休澜冷笑一声,将之前习千瑜对自己说的话还给了他:“我对自己的徒弟尚且如此心狠,更何况是别人。”
“这就报复上我了?”习千瑜好像天生就不会给人摆臭脸,哪怕到现在,嘴角也是微微勾起的,仿佛就算此刻天塌下来,立刻让他去死,他嘴角的弧度也不会改变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