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完诸国后,应听声又回到了中原。浊气伴着灵气一起消散后,堕阴者依旧没有完全消失,应听声以手中一把“分景”像曾经的清休澜那样,斩尽了堕阴者与邪祟。
因此,被中原人尊称一声“应宗师”。
“那你来做甚?总不是来看我的吧。”南问舟打趣了句,搁下了手中的笔。
“我回天机宗打扫,顺路。”
每年应听声都会固定留出年夜与初夏的时间,回一趟天机宗,与沈灵他们吃一顿年夜饭,再酿个酒,随后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但几年过去,天机宗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既然飞升无望,那还是回归平凡生活,过好自己的下半辈子比较好。
苏扶盈原本就是人间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如今连孩子都一岁了,去年应听声还抽出时间去参加了她女儿的满月酒。
而孟玄和凉倾也都各自回了妖族和大海,不常回天机宗。
沈灵也终于卸下了烦人的公务,带着许寄忱与应听声一样,去各处看看,体验下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新事物。
在那之后,应听声又从一年的行程中多抽出了几天时间,回已经封山了的天机宗做个大扫除,偶尔也能碰上回来的孟玄等人。
不需要再费心修炼提升修为后,应听声每日除了练剑打坐,就是研究机巧。
“自动灌溉机好用吗?”应听声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将几张设计图纸放到了南问舟的书桌上,道:“我改了几处尺寸,把你那书架换了吧,爬个梯子上去找的时间我都能重写一本了。”
南问舟:“……”
他的书是多了点,不熟悉位置的话,拿取确实不方便,但应听声这话也太损了,不就是几十个三层楼高,地有多大就有多长的书架吗,也至于重写一本?
“……听说还不错,就是路容易走歪,把别人家的地浇了。”南问舟嘴角抽了抽,答道。
“……”应听声若无其事道:“土地不平,难免的事,我再改改。”
南问舟笑了两声,转而问起另一件事:“你那神兽如何了。”
“别惦记了,活得好好的。”说着,应听声转身拉开房门,一只浑身雪白色的狐狸就突然从走道中冒了出来,“啪唧”一声跳到了南问舟的书桌上,在他刚写好的纸张上留下了几个沾了墨汁的脚印。
“……”南问舟笑容和善,一字一句道:“轻、轻——我、刚、写好的。”
应听声终于给这神兽崽子起了个大名,虽然每次介绍都会被熟悉他,或是熟悉清休澜的人面色古怪地询问是哪个“轻”,他也没有改名的想法,只一次次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是“轻巧”的“轻”。
原本应听声也曾担心过,失去了灵气后,会不会对这神兽又什么影响,结果也确实有——比如狐狸变不回乘黄了。
但也不需要它变回乘黄了,虽然“免费飞舟”省时省力省路费,但体型庞大的乘黄很容易吓到人。
“过两日我打算再去妖界一趟,孟前辈说近来妖族有点‘不安稳’。”应听声伸手抱起了在南问舟桌上捣乱的狐狸,揉了揉它的头,道:“若有消息,你便将信直接送往妖界。拜托了。”
“知道。”南问舟将那张刚抄录完,没几个字,但是报废了的纸张揉成一团随手往后一丢,顺嘴提了一句:“你要去妖界的话,我这正好有个十分合适的身份,可以让你在妖界畅通无阻,你要是不要?”
“……什么身份?”应听声半信半疑道:“你别把我卖过去了,我不卖身。”
“……中、原、使、者。”南问舟咬牙切齿道:“我是那种人吗?!”
“自从你不满足单在中原做媒,准备将范围扩大到妖界之后,我就不得不防上一防。”应听声从善如流道:“怎么又要派使者去了,这次是为了什么?”
“能是什么。”南问舟又坐回了椅子上,漫不经心道:“一如既往,用来联络两族感情的宴会。”
说完,南问舟低着头在桌上的文书堆中翻了翻,将通行文书递给了应听声,道:“对了,之前沈灵给了我两坛青松酿,我尝着不错,考不考虑量产?我们四六分,你六我四。”
“量不了,近千年的青松树能有几棵?”应听声收起了通行文书,摇头道:“你什么时候还卖起酒来了?”
“生意不嫌多。”南问舟不死心,接着说道:“那你卖我两坛,我自己喝。”
“也卖不了。”应听声笑了笑,道:“倒是能送你两坛,多了没有。”
“你不是酿了挺多?还没启坛?”南问舟心满意足地给应听声倒了杯茶,道。
应听声接过茶盏,“嗯”了一声,道:“埋着吧,再埋几年。”
毕竟这些青松酿,本也只是为了某个人而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