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甫琅查到的。”
殷珵把一封信推到萧允面前,“修真界大半宗门,都有邪修安排进去的人。”
“看来他们也察觉到有人在调查他们,所以故意做表面功夫,专门演给其他人看的。”殷珵眉眼倦怠,仰靠着椅背,“就是不知璇玑长老知不知道此事?”
“你怀疑……”
殷珵点头,哼笑了声说着自己的猜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
“我们肯定是被当成蝉了,至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现在还不清楚,说不准都把对方当螳螂,把自己当最后那只黄雀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一说,萧允就懂了殷珵这句话里的意思,他虽私下调查多年,但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没想到一个早已灭门的宗门,居然还能掀起浪来。
可维系他们之间友好相处的东西会是什么?
殷珵吐了口气,“还记得上次那个邪阵中我被邪术控制成了傀儡的事吗,当时他们为了不让我死抽了傀儡丝,我神智有所恢复,逃跑时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这两人非常谨慎,我只听到璇玑长老手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但到底是何物,他们并未明说。”
萧允拿起信看,上面仔细罗列着各大宗门,宗门后面有人名,但有些宗门后面是空白的。
“空着的要么是他还没查到,要么就是没安插进去人。”殷珵抿唇,抬眼望着他,“不过,我更偏向后者。”
因为空着的不多,玄阳宗和归元宗都在上面,最多的是仙道盟,甫琅直接在后面写了这么一句话——邪修最多,纸上写不下人名。
仙道盟邪修多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些邪修可能根本就不是潜入进去的,而是有人专门给他们看了后门,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这些邪修莫不都是鬼门宗当初逃过一劫的?不该全是吧?”
“不是,应该都是后面走邪修路子的人被招抚到一起的。”
“邪修这副做派,该不会是想重建鬼门宗吧?”不过殷珵说着自己都先否定了,“鬼门宗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要是敢冒头,仙门百家不得把他捶死 ,应该不是为了重建宗门。”
“难不成是为了报仇?”殷珵不解,“可他们人……这岂不是以卵击石,应该没那么傻,上赶着送死。”
“还有,璇玑长老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驱使邪修效命与他?”殷珵视线移开,“看来得上仙道盟探他一探了。”
他见萧允正欲张口,在他之前说道:“到时候我们需要分开调查,一明一暗,他们肯定暗地里找人盯着你,而且你在修真界人尽皆知,要是突然消失不见必然引起他们重视。”
“你在明,先去把除了仙道盟之外的其他宗门中的邪修解决掉,就算如此他们也只会觉得是手下露出马脚被你发现了,他们不会往深处想。我在暗,不过我回来的信息大概率已经传开了,到时候找一个借口对外宣称我受伤之类的,需要养伤,找个人易容成为的样子待在归……玄阳宗,我再易容悄悄离开,想办法混进仙道盟去探探情况。”
“而且修真界见过我现在样子的人不多,还有我体质有异,他们发现不了,混进去不难。”
不过保守起见,还是得易容,万一邪修也在呢,万一早就把他这张脸告诉给了仙道盟里的邪修和璇玑长老,不能冒进,还是得小心行事。
“可你身上邪术未解。”萧允还是不太认同殷珵这个计划,他现在的身体,去做这些事太冒险了。
“这点不必担心,只要我藏的好,不会被发现的。”
“你说鬼门宗少宗主死了吗?”殷珵话题一变,突然问他。
“不知。”萧允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仙门史中自他带着残余势力逃跑消失后就再没有过与之相关的记载。”
这人死没死,没人知道,除了当初随着他一起消失的人。
应该死了吧。
殷珵想起阵中阵里的一切,还有那本泛黄未完成的手札,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不然几百年没有踪迹的人,那真的太可怕了。
而且要是他还在,邪修又怎么会和仙门众中人扯在一起?
殷珵更偏向于他已经死了,不过得不到证实之前,他心里还是抱着一丝怀疑。
在殷珵和岑溪见过后都第三天,岑溪他兄长回来了,还特地上晏秋沉家说明一番,说是生意缘故,他家要举家搬迁,目的地是何处还没定下来,不过生意人嘛,一生都在奔波,早就习以为常了。
当初晏父不也是这样,经常出远门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久一点的三五月,甚至半年不归一次家。
受岑溪他兄长相邀,殷珵和萧允还有乐无聆等几个和岑溪关系还行的人到花家吃了一顿饭,殷珵在桌上发现岑溪的兄长不过敢看岑溪,甚至总觉得他有些害怕岑溪的样子。
他默不作声把视线移到岑溪,对方也察觉他的视线,挑眉轻笑,举着酒杯和他碰了碰。他身边坐着的萧允没动筷,就喝了一杯茶,岑溪兄长见此还询问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他找人重新做几道新的,萧允轻声拒绝,“不用劳烦,我早已辟谷。”
岑溪看着桌上的酒看的心痒,不过还是忍住没喝,除了最开始和殷珵喝了一杯之后他就没碰过酒,他记得自己什么性子,更何况在这的人这么多,他要是喝醉了把殷珵的事吐出来不就完了,整个人都恹恹的吃着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