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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第 2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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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他说:“皇城分九等,君王立于顶首,人臣位之下。城郊边界然则不同,其划分九等,因君王之邈远,使臣子立于顶,商民位之下。”

“陛下想做这天下的顶,不论皇城与城郊边界,便容不得臣子掺有异心,于他处登顶。”景玉甯一捋脑后顺莹的马尾,断语道。

日阳落幕,随侍悄然点起盏盏烛灯,青年垂眸睨向花油留存于地面的一小片湿痕。

斯须之后,他无不认可:“您之顾忌,合乎天理。”

尔后,他回首望赫连熵,浅眸中不见波影,续又沉吟:“但不全然合乎人理。”

青年神色遇光,显若浮游之境。

他心中明晰至极,哪怕时至今日,自己也仍是宰相府的幺子,不到惊天动地之时,景家依旧是他的本家。

“大尚国黎民千万,今时汇入珀斯万万子民,陛下一己之身,何以统筹管辖?”他眸羽锁向赫连熵深不见底的黑眸,反言:“您不予权,臣子无力统御。您若予权,臣子得力于圣上,日后也定会立顶一方。”

“君王制衡难为,便使臣子拘泥于进退与亲疏,这无异于以珠弹雀,得不偿失。”最后,景玉甯毋庸讳言地辩驳了赫连熵所说。

嫣红的粱上幡布与床幔映衬出一片赤棕,淡彩的暗影笼照在赫连熵全身,馨然的寝居在此时生出一种诡谲之感来。

帝王听罢一敞袖袍,站起身来,背手走向景玉甯。

他缓缓眯起眼,沉声说:“玉甯难道不以为,是我放权太过,以致佞臣在外都足以一手遮天了么?”

矮脚柜上壶与杯因帝王起身而笼罩入一瞬高大的黑影,赫连熵伫足在景玉甯临前,深沉地注视着他。

景玉甯抬颚,迎向赫连熵投下来的视线,“放权?”他略带暗嘲地咀嚼这两个字。

对帝王直言道:“陛下与先帝相比,您登基以来如何步步艰辛以稳谋权,如何从李氏太后手中夺回君王主权,臣看在眼中。”

青年笑了笑,接着说:“您言及放权,可在放权之前,分明该有足够的皇权可放。臣斗胆问一句,您齐具充裕的皇权么?”

他这话可谓是大不敬,换做旁人对帝王说出此言,当即就该处以极刑。

但经小美人之事水落石出后,景玉甯在面对赫连熵时不自觉间少了这多般君臣忌言的顾虑,有些话,一旦想到,便顺然地说了出来。

赫连熵薄唇一绷,乌影在烛光之下慢慢被拉长。

景玉甯诛心之能一如既往,无奈在他的皇后面前,帝王一早便无了还击之力。

少过片刻,赫连熵淡下神情,回他:“玉甯见闻通透,是我思虑不全。”

“以你所见,权臣管治可取代君王权掌理民?”尔后,他垂眼问向面前之人。

景玉甯仍直视着赫连熵的眼睛,二人瞳目互对,一深一浅相交,悠光极微,都在彼此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待到片刻,青年回答道:“君王掌及天下权,是天经地义。然而,放权与揽权的初衷则截然不同。予权轻易,揽权极难。陛下在登基前因李氏而皇权散尽,现今逐一从大臣手中收回,只恐更为艰难。”

说话时,景玉甯的眼神乜斜向一侧,目光缓缓睨过矮脚桌上即将凉去的金蚕叶。

尔后便又道:“再者,权臣争锋,君王坐收渔利。终时,鸟尽弓藏即可。”

他复看回赫连熵,目光几近细致地打量着帝王俊逸的面容每一寸,只是吐出口的话语沁骨生寒。

“……就如,陛下赐臣一盏鸩酒,臣遵照饮下便是。”

良晌,青年狭长昳丽的眼睛微微上挑,清凉的言语就如尖锐的薄冰,直击赫连熵的经骨脉络。

他阴然地挑明适才言中之意,气息在瞬时间凝固。只留一张美人绝艳的面容于淡笑间,淬满起阴鸷的戾毒。

肃静诺大的寝殿忽而冷如冰霜,帝王与皇后站得极近,二者相互注视,气势针芥相对。

他们都想在彼此博弈的棋局之中,角逐那立在终末的胜者。故而针锋相对,涌动而较量。

许久过后,直到烛蜡滴垂于灯,掉在糊纸上发出阵阵噼啪响声。久到陆齐已经回来,正端起袖子站在室外长廊上静待帝后传侍。

最后,赫连熵喉咙轻动,漆色双目逐渐渗红。

后来,他低哑说道:“那不是鸩酒。”

男人的薄唇极微地颤了一颤。

“我永远不会再伤害你。”他说。

赫连熵深深凝睇景玉甯沉冷下来的脸,跳动在胸口的心一下接一下淌出灿烈的血来。

最终,他伸出手抚上景玉甯微凉的唇,沿着唇缝划过一到绝望的弧度。

袒言:“这是情蛊,我把我的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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