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岩站在原地,大呼几声,村子里很快有人迎出来。
均是些老弱妇孺,脸上既惊又喜。
陆岩将谢挽容往人群中间引,又把她出手相救一事与村子里的人一一说明。
众人纷纷围到谢挽容身侧,或是热泪盈眶诉说着感激之词,或是交口称赞热情往家中相邀。
陆岩将自己的房间腾出两间来供谢挽容落脚,又将江离尘身上带病一事与村子里的人说了。
当天夜里,村民凑来两大竹筐的人参,送到谢挽容门前。
谢挽容看这些人参已经成型,每支均有手掌宽,确是上品无疑,猜测这是村内采参人平日里攒下的库存。
村子里生计不易,这些山参,想必是好几户人家过冬的盼头。
谢挽容心中过意不去,奈何身上银子已经花完。
她行走江湖,身上并没有太多首饰,一是怕露财,二是出行不便。
思量片刻,摘下副珍珠耳环,仍是觉得礼薄,又把手中的一只金镶玉镯褪下,用块手帕包在一起,交给陆岩。
陆岩一开始死活不肯收下。
谢挽容再三坚持,他才答应将首饰换了银子,分给这些采参的人家,又邀着谢挽容晚上一同吃饭。
谢挽容推托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陆岩乐呵呵的跑去鸡窝,把自家养的唯一一只芦花鸡给抓来。
谢挽容已住了他家,又看他家中父母年迈,便主动过去帮忙烧饭。
陆岩见谢挽容面容秀美端丽,看衣衫打扮亦不似贫苦人家,出手救了全村人却无半点架子,劈柴做饭的功夫也做得麻利,心中越看越喜欢,便搬个小板凳,坐在她身侧,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闲聊。
江离尘静静的靠坐在床上,透过窗户,将陆岩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
谢挽容在小院里烧起了火,又以佩剑杀了芦花鸡。
她把大半只鸡都放进锅里煮了,却余下一小碗肉,加了药材和山参,取小火慢炖着,想着要给江离尘煨一碗汤。
眼下有了这些山参,江离尘又醒过来了。谢挽容心情大好,便有耐心整治起这些吃食。
一碗汤熬了一个多时辰,浓香四溢。
谢挽容端着汤碗,小心吹着上面的热气。
江离尘连喝数口,才停下来:“师妹的手艺长进了。”
谢挽容从前伺候他吃喝均是被迫,因此是决计不愿听他提起自己厨艺的,今日心情大好,倒不与他计较了,只道:“你若喜欢,就多喝几口。”
江离尘果真又喝了几口,笑道:“都言英雄救美,师妹却是美人救英雄。这下可成了这里大多数人心目中的神仙人物了。”
谢挽容听他调侃自己,也不动怒,淡淡道:“什么神仙不神仙的。今日情形,任是谁见了,都会出手相助的。”
江离尘又笑了笑:“师妹心肠这般软。人又长得天仙一般,难怪这陆家小哥看到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谢挽容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莫要乱说。”
江离尘眉头轻挑:“师妹难道没有察觉,那位陆家兄弟……”
谢挽容听他越说越离谱,直接舀了勺汤堵他的嘴:“人家只是热情罢了,到你嘴里便没有好话。”
江离尘被热汤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谢挽容无法,只得放下碗给他顺气。
江离尘咳了一阵,眼神却逐渐明亮起来:“原来师妹无心。果真,我看着陆小哥也不像是做得我妹夫之人。”
谢挽容恼怒起来:“你仍要说?!”
江离尘按住胸口,轻喘几口气:“师妹这就恼了?我只是替师妹担心……不知将来……什么人能够入得了你的眼,照顾好你……”他语声渐低。
谢挽容对姻缘一事,本就十分茫然。
近年来,父母亲给她介绍的王侯公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其中不乏真正有才华有抱负之人,然则她偏就全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