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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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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高峻的城墙面前,贺青手持腰牌,大声喝道:“辽军杀来了,快开城门!!”

被瘟疫肆虐了好几日的容城县毫无生气,恶劣的天气下,守城卫兵浑浑噩噩,骤见近百人聚于城门之下,吓了一跳:“什么事?!”

贺青高举着腰牌:“我乃虎贲营副统领贺青,前方有辽军夜袭,速开城门!”

“什么?辽军??”守城卫兵疑心自己听错,举目望去,果见前方雪浪翻涌,又隐隐听得有马蹄声响,魂都已经飞了。

“赶紧去通报——”

洛洛一路上频频回首,直至看到一袭白衣撕开长夜,方才喜动颜色:“师姐,师姐——”扯动缰绳过去迎。

谢挽容白衣上溅满了血,臂上一道浅浅的刀伤。

洛洛撕下衣襟给她裹伤,双手颤抖,忽哇一声哭出来。

谢挽容伸臂过去,似想抱一抱她,碍于江离尘与她同骑,只得作罢:“我没事。”

江离尘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她。

贺青看到谢挽容归队,心头也是一松,又冲守城卫兵道:“我这里仍有无辜百姓,快开城门!”

那守城将领骤闻“辽军”的消息,早已慌了神,又瞧见城楼下集结的百来口人衣着各异,身份难辨。

那边辽军的人马如黑云般压近,已隐隐能看到飘扬在半空的战旗。

“你说开就开?谁知道你们当中会不会混有辽军奸细?!”

贺青气得要吐血:“我乃虎贲营副统领贺青,有腰牌在此!”

城墙下漆黑一片,所有人都被覆盖在阴影之中。

漫天冰雹仍在下个不停。

守城将领的铁盔被冰雹砸得啪啪直响,心烦意乱吼道:“你说是就是?老子看不清你的腰牌,也不知道你是谁!大敌在前,若被辽军冲了进来,责任谁担得起?!”

温铭看那守卫始终不肯开门,内心也急了,身后近十万的辽军转瞬即至,若城门不开,两军对峙,这里的人腹背受敌,焉会有活路?

提气大喊道:“放肆!当今郡主此刻就在城门口,你们胆敢不开门?!”

“莫说郡主,便是王爷亲自来了,老子也不开!”守城将领说完,右手一扬,城垛上顿时出现数百名弓箭手,挽弓搭箭,对准城下,“再不滚开,要放箭了!”

温铭大怒。

贺青心头气苦,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数十名幸存的百姓好不容易奔到城门口,听闻守卫不肯开城门,顿感无望,许多人更是直接捶地痛哭起来。

正喧闹间,忽见辽军东西两翼渐渐收缩,从正面压境而来,驰到弩箭将及之际,便即停住。一眼望去,旌旗招展,不知道有多少人。

贺青看那容城县不肯开城门,又见辽军兵马众多,便知今日已然无幸。四下环顾,却见绕城不远处有一条小路,

那小路虽十分狭窄,仅容单骑通行,但隐秘迂回。

低声道:“容姑娘,今日累你涉险,已是我贺青的失职。北面沿护城河下有条小路,我着人护送你与洛洛姑娘先走。”

谢挽容看那辽军阵势,也知道脱身实难。以她的轻功,攀上城墙并非不难,只是大战在即,这样一来反倒会引起容城县内乱。

容城若失守……必将生灵涂炭。

“贺叔叔,你带着洛洛先走,我再替你们挡一阵。”

抱了必死之心,贺青反倒豁达起来,大笑一声:“虎贲营下无逃兵,死守容城!”

他一声令下,四十余将士齐声高呼:“死守容城!”

最后一枚传讯烟花升空。

猛虎图自天幕铺开。

贺青高举长枪:“杀——”

四十余人的分队如同一支利箭,冲向辽军阵营。

战马嘶鸣,羽箭纷飞。

容城县守卫开始投放火罐,又将火油往下浇。

辽军启动投石机,霎时间漫天尽是火球,呼啸着飞进城中。

容城县督军迟迟未至,守城卫兵各自为战,全凭感觉,不待敌军进入射程范围,就胡乱射箭。

贺青一行人既要避开迎头而来的飞矢,又要避开身后的暗箭,肚里暗骂容城士兵个个都是混蛋。

忽闻轰隆隆之声大作,辽军推出数辆火罐车,直冲城门。

城墙中射出万千火箭,宛若火雨,兜头直下。

火罐车上的火油顿时被点燃了,轰一声炸响,负责运车的辽兵身上着火,却仍十分勇悍,推着车一路狂吼扑向城门。

贺青斜刺里疾冲出去,一枪挑翻那车。

他膂力惊人,那火罐车被他挑得凌空翻转,砸向另一辆车,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谢挽容乘乱,将洛洛与江离尘送入小路。

洛洛紧紧抓住她的袖袍:“师姐,你跟我一起走!”

谢挽容回头看了看火光四起的战场,又看了看前面幽深僻静的小路:“你先走,我很快赶上来。”

洛洛纵再未经世事,看那情形,也知道留下之人必死无疑。一下泣出声来:“你要不走,我也不走了!”

“听话!”谢挽容低声道,“此战无援,城必破。往军营的方向去,找援军回来救我们。师姐把命交到你手上了。”

洛洛兀自不放心:“我去找援军,师姐你怎么办?”

谢挽容道:“我会保护自己,必要的时候,我会翻过城墙,不会死战。”

洛洛听她这么说,才狠狠抹了把泪:“那你可一定要等我回来。”

谢挽容迟疑片刻:“当然。”又看江离尘一眼,“我让师妹带你出去,你路上可别耍花样!”

寒风凛冽。冰雹夹着细碎的雪水砸在人的脸上。

江离尘强打精神,微昂着首,目光广袤且涵远:“师妹,你若不回汴京,那个人必死无疑。”

谢挽容手中缰绳蓦地一紧:“我定会回去!”

江离尘点头,眸间颜色幽深难辨,不再言语。

“容姑娘——”身后一袭青衫赶至,温铭脸上、衣袍上均溅了血,“我护送你们安全离去,快走——”

谢挽容见识过温铭的武功,虽说不高,但毕竟路上有个伴:“那正好。师妹,这位温大人陪同你一起脱困。”

洛洛仍想说“我不要这个温大人,我只要你”,话未出口,谢挽容拔出佩剑,在她马臀上狠狠一刺:“走——”

马儿吃疼,顿时长嘶,发疯似的往前急奔。

洛洛一路回头,边哭边喊:“师姐,师姐——”

谢挽容原地静了有会,拨转马头,重回战阵。

贺青看她去而复返,又见她脸上毫无惧色,忍不住大声赞道:“好胆识!不愧为将门之女!”

谢挽容半边脸沐浴着火光:“贺叔叔,借杆枪。”

“好!”贺青从地上挑起一杆缨枪,扬手掷去。

谢挽容缰绳急提,长枪扫出大片寒光,与贺青一左一右,跃马杀敌。

辽军看他二人来势凶猛,早有二百人分队上前阻拦。

谢挽容左臂一挥,夺过一人的长矛,交右手飞掷出去,洞穿一名百夫长的铁甲,透胸而过,右手接过贺青枪挑与她的另一支长矛,掷死第二名百夫长。

她每一支长矛都瞄准了着厚甲带铁盔的辽军将领,顷刻间已射杀十数名辽将。

辽军受到短暂的压制,开始后退。

城楼上,一员小将匆匆沿梯子跑上去:“不好了,郝大人弃城,从北门逃了……”

霎时间,容城县内军心涣散,守城士兵听闻主事已逃,皆已无心恋战,城门再无人守。

辽军军心大振,摇旗呐喊,呼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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