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之向她展示背后的罗筐,说,“过来采些草药。”
“孟大夫腿脚不便,竟还自己上山采药。”
“没办法,毕竟医者总想着多救治一下病人,何况我医馆也没人认识这些稀少草药,便只好我自己来了。”他低头看向沈昭的手,“倒是王妃的手,若还不巴扎,怕是伤口会溃烂。”
“那就不劳烦孟大夫关心。”
沈昭转身欲走,就听到孟行之说:“王妃,下山的路不太好走,不知王妃可否推我下山?”
沈昭继续往前走,孟行之又说:“我怎么说也救过王妃,王妃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吗?”
沈昭叹气一声,转身回来。
孟行之从框里拿出一些草药,然后撕下自己身上衣物的一角,递给身昭,“王妃还是巴扎一下吧。”
沈昭没接过孟行之手里的,而是弯腰撕下自己身上的衣物,随便巴扎了一下。
沈昭在背后推着孟行之的轮椅,两人一度无言,谁也没有开口,或者说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孟行之开口:“王妃,沈将军的事,还请节哀。”
然后还补充了一句:“若是王妃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
“不需要。”
“王妃与我的一位故人倒是很相似。”
沈昭的手僵住半秒,“这世上相似的人多了。”
一个时辰后,到达
“孟大夫,到了。”
“不进来坐坐吗?”孟行之问。
“不了。”
说罢,沈昭就走了。
王府。
景珩不停口吐鲜血,嘴里一直念着:“昭儿,昭儿。”
“大夫,王爷,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摇摇头。
十四立马抓着大夫的领子,问,“王爷,不行了?”
谭元致拉住十四,“你先放开。”
十四松开大夫的领子。
“王爷这是旧伤未愈,再添新伤,再加上心口,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那怎么办?”
大夫叹气,“我开方子,切记不要再让王爷气急攻心。”
三天之后,景珩才醒过来。
十四被察觉到动静,连忙起景珩躺在床榻上,“王爷,大夫说了你不能再乱动。”
景珩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昭儿呢?”
“王妃在院子里,只是谁都不见。”
“绿茵说王妃沉默了很多,话也不说。”
景珩就要起身下床,去找沈昭,十四阻止他,“王爷,就算你去了,王妃也不会见你的。”
谭元致进来说:“是啊,王爷,王妃现在在气头上,你等她消气了,你再过去。”
景珩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她不是在气头上。”
“王爷,你昏迷时,我曾听到你说你曾杀过王妃?”
十四双眸睁大,震惊道:“怎么可能?王爷怎么可能去杀王妃?”
“王爷,我调查过王妃,你与她成亲前并不认识。”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我忘记了。”景珩看着自己的这双手,一想到他曾经杀过自己最爱的人,“我头一次这么痛恨我自己,痛恨香满阁阁主这个身份。”
“王爷,可能此事有误会呢,你怎么可能会杀王妃,而且你也不是滥杀之徒。”十四说。
“让王爷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谭元致就拉着十四出去了。
景珩还是没忍住去看沈昭,只见沈昭穿着单薄的几件衣物坐在窗台,脸上血色不是很好。
她瞥眼就看见屋外的景珩。
两人彼此注视,沉默不语,明明才三日,竟珩却感觉恍如隔世。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雪落在枝头,铺满了屋檐,然后又斜斜地吹到了景珩的发丝上,
景珩控制不住地上前,温柔地看着沈昭,半晌,才说:“你憔悴了。”
沈昭一愣,不知为何竟有了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