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与我的一位……”沈昭竟不知用什么来称呼景珩,“很相似,不妨取下面具,让我一探究竟是不是他?”
景珩僵硬转身,取下面具,露出面具底下略显苍白的面容,喊了声:“昭儿。”
沈昭对此没有半点意外。
她一步步地向前,在距离景珩只有一尺的距离停住,“我应该是称呼你为御王殿下,还是香满阁阁主?”
“昭儿,我……”景珩上下嘴唇像似被黏住一样,半晌,才说:“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不是故意?”沈昭冷笑一声,“今日若不是我发现,王爷打算瞒到我何时?”
沈昭想起自己与香满阁阁主的一些旧怨,捂着心口处,蹲下身,缓解心脏传来疼痛。
景珩也蹲下去,伸手想抱住她,被沈昭一把甩开,“为什么你会是香满阁阁主?”
沈昭觉得老天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竟让她嫁给了当初想杀她的人。
她痛得无法呼吸,突然她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
景珩心痛地扶起她,替她擦去嘴角的血。
她推开景珩,看着他,眼神里全是伤痛,大喊道:“为什么是你要杀我?”
“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杀……”景珩一时懵了片刻,随后扶住沈昭肩膀,“昭儿,我从未想过要杀你。”
沈昭猛地一把推开景珩,皱眉冷笑:“从未?”
沈昭一想起当日探查香满阁的任务时,香满阁阁主是如何断她手臂,如何将毒药强喂给她,如何让她自生自灭的。
而如今面前这人却说“从未”。
也是,她都快忘了,她现在的名字叫沈昭,不再是无痕阁成员十七。
所以景珩不记得,但她却清楚地记得这一切。
须臾,沈昭扶住桌子,勉强起身,低头,对着景珩说,“王爷,你休了我吧。”
景珩踉跄着站起来,盯着沈昭,一字一句:“不可能。”
他把刀塞到沈昭手中,对着自己,说,“昭儿,我知道我不该瞒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有你说的我杀过你,虽然我不记得了,但你会这么说,那说明确有其事,只要你不再提和离,我这条命可以赔给你。”
沈昭转过身,冷眼看着景珩,低头瞥了眼握在手中的尖刀。
下一秒,沈昭双手握着猛地刺了进去。
下一刻,景珩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抬头温柔的朝着沈昭笑了笑,紧接着握住沈昭的手,往里面又捅了进去。
沈昭怔愣地站在原地,手止不住地颤抖,反应过来,猛地抽出刀,刀尖上的血溅到了沈昭眼皮下。
“哐当”一声,刀掉落在地。
这次,血吐得比之前都多,顺势流在了他下巴上,本就苍白的脸,如今更显苍白。
景珩伸手擦去沈昭脸上的血迹,轻声喊了声:“昭儿。”
然后便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沈昭脸上似乎还有景珩刚才的温度,她低头看了眼景珩,眼里蕴藏着不知名的情绪,就这样静静地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随后转身离开。
沈昭出来时,就见绿茵等在门口,见沈昭失魂落魄的,急忙上前问:“姑娘,你怎么了?”
绿茵见沈昭的手正在滴血,“姑娘,你手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沈昭低头一看,右手虎口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应该是方才握着刀柄时太用力,被尖刀划到的。
她自嘲地笑了省,伤了他,也伤了自己。
绿茵拿来纱布,想为沈昭巴扎,“不用了,绿茵。”
“姑娘,你手在流血。”
沈昭无所谓:“让它流吧,死不了的。”
“绿茵,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姑娘,让奴婢陪着你。”
沈昭对着绿茵摇摇头,“不用。”
沈昭迎面撞上李德清,见沈昭这副样子,李德清便知道沈昭已经知晓了景珩是香满阁阁主的事。
李德清上前解释道:“王妃,王爷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不重要了。”沈昭转身再看了一眼景珩的方向,“这一切都结束了。”
说罢,转身就走。
身后,是十四声嘶力竭地呐喊:“王爷,王爷,你醒醒,王爷,快叫大夫!”
李德清看着沈昭离开,纠结犹豫下还是赶去看了景珩。
沈昭没有回头,这一切与她无关。
沈昭不知走了多久,她看着不远处的河边,一步步靠近,就在她快要到达河边时,背后响起声音:“王妃,是打算投河自尽?”
沈昭回头。
孟行之快步走到沈昭面前,说,“王妃,好久不见。”
“孟大夫,怎么会在这?”沈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