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槭又有些犹豫了，她弱弱得问道：“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去吗？”

“非去不可。”简清言打消她逃避的念头：“路我已经探好了，也做了标记，走吧。”

说完，简清言感觉到地面一阵震动，不远处那海面下的黑影似乎更深了些，隐约听见空灵沉重的鸣叫声。

“走！”简清言在前面探路，风雨模糊了视线，好在这次天上落下的并不是酸雨，并没有太妨碍他们。

道路上这次依然没有那抹白色的人影，耳边却好像有无数道声音劝说，他们说，留下来吧，留下吧。

简清言偏头，从两人的表情看，似乎小槭什么也没有听到。

一路有惊无险到了所谓的墓地，三人合力挖开了那个插着“沈妙之墓”牌子的土包，掀开白布，赫然是一颗鱼头。

小槭没有鱼人的记忆，被这种姿态的怪物吓了一跳，简清言看了眼它身上的衣物，最终在鱼身下面翻出了身份牌。

“是她。”卓桦不解：“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而且昨天一整天我都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你说的船长到底是怎样搬着她的尸体去埋……”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天黑了？”简清言冷不丁出声问道。

“？？”卓桦抬头，不知不觉间，竟然真的天黑了，可他们出发时明明才中午。

“呃呃，现在是……坏了？”小槭拿出一块从别墅顺的怀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坏习惯，但现在这东西刚好派上用场。

只是……她摇晃了一下，指针半点没动，时间停留在一点多，似乎从他们出发那阵就失灵了。

“分开行动。”简清言说道。

这里的坟包足足还有七八个，他选了一个直接开挖，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只觉得动作好像越来越僵硬缓慢。

“简清言，你——”卓桦惊呼。

简清言呆愣得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萎缩变小，几乎已经消失不见，没一会儿，他感觉身体愈发沉重，最终轰然倒地，视野只有天空的一小处。

“你再撑一会儿，我们先帮你。”

天上的月亮高悬头顶，只是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移动着，他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扭曲变形，甚至听到了鱼鳍拍打地面的声音。

水，他需要水、想回到水里去——

“找到了！快！”卓桦惊喜道，可是他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他凑到几乎完全变异的简清言面前：“你还能说话吗？找到了，然后呢？该怎么做？！”

“……”简清言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他甚至不理解眼前这个生物在做什么。

“……我们大概，需要把他和尸体放在一起，就可以了。”小槭说道。

只是这方法是大鱼说过的，她隐约记得，大鱼告诉她，如果看见和自己长相很像的人，千万不要靠近，那是半身，会夺取她的性命。

如果他们和大鱼的目标相反，那只要贴近就好了。

两人合力把简清言半推半拉得拖到坑里，在身体接触的一瞬间，眼前似乎发生了什么，再回神的时候，尸体和鱼人已经彻底不见了踪迹。

“应该、是成功了吧？”小槭惴惴不安道，她害怕自己说的反而加速了他的死亡。

“嗯，肯定没问题，我们也快点。”卓桦说道，他感觉自己的异变好像也更加明显了。

小槭点头，她掏出怀表，看到指针在疯狂转圈，这里的时间流速好像与外面不一样，还是说，因为他们自己对时间的认知不知不觉被改变了？

总之，先不要说出来害队友恐慌了，只要抓紧动作推进任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