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简清言迷茫得眨了眨眼睛，他的思绪仿佛还在一片混沌中没有回神，半晌，天空一声惊雷，骤然照亮一瞬之后又消失的闪电终于唤回他对身体的操控权。

他倚靠在房门上，身体冻得几乎僵硬，走廊空荡荡，只有一个人在打扫。

好像是跟在船长旁边的其中一个少年？

简清言回到房间，这是标准的酒店大房，只是从窗外可以看见波澜海面，他打开了行李箱，里面是一些衣物，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桌子上放着那张小木屋也出现过的，他和卓桦的合照。

手机显示时间晚上十点，指纹解锁后，顺着弹出的消息提示点进去，一串对话映入眼底。

［］：天，你居然一声不吭就跑去旅行了？！都不叫我！过分！

简：哈哈，你也可以来嘛，这里的土著听说是食人族

［］：厉害，把你啃了

……

简：返航了，可惜的是他们不是食人族，应该是食鱼族吧哈哈，而且结识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简：不过从那里回来好像身体有点不舒服……

［］：等登陆就好啦

简：哇，你猜我看见了什么，一个土著居然悄悄潜上了船！她也有钱买船票吗

简：……我总觉得她不太像人

［］：什么意思？

……

［］：？

［］：哥们玩不回消息那一套啊。

简清言尝试发送了一条消息，红色感叹号出现，这里没有信号。

他出门，小听依然在走廊扫洒，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恍惚间，简清言好像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鳞片的反光。

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成功了没有，简清言关上门，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鳞片已经完全消失，看来暂时不用担心会变成鱼了。

把房间查探了个遍，除了柜子上放着的白布，并没有其他发现，外面海平线已经泛白，没一会儿，外面走廊响起广播声：“请旅客们在房间内等候，现在开始派发早餐。”

全身裹着白布的服务员甚至眼睛也没露出来，他推着餐车，取出一份递给简清言就要离开，简清言拉住他：“我们什么时候能上岸？”

“等船长通知。”服务员说。“客人出门请穿好防护服。”

防护服？那个白布吗？

简清言关上门，餐盘里只是一杯像果汁一样的东西，里面漂浮着白色的……果冻？但好像也没有挑剔的余地，简清言吃掉东西，他张开白布找到了对应的位置穿上，眼睛倒是还能看见，只是不太清晰。

刚穿好衣服，就听见外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连串的怒骂。

“你们送的这什么东西？！我花钱是来玩的，不是为了送死！”男人气急败坏得推翻了餐车，他揪着服务员的白布把他压在地上，一拳拳下去，隐约见了血腥。

地上的人推拒了两下没推开，简清言快步上前制止，然而男人的力气出乎意料得大，离得近了，他身上的鱼腥味一股脑冲进鼻腔，简清言看见他的脖子上血糊糊的，却依然有鳞片覆盖，再看他指缝里的血，男人失控的原因很明显。

他被感染了。

“你们肯定有药！把药给我——”

“客人，这就是药。”

“那为什么没有用？！为什么！”吼叫着的男人冲上去一口咬在服务员脸上。

简清言把咒骂的男人推进门内，手伸回来时竟然还被咬了一口，他拉着门：“……你没事吧？”

服务员踉跄站起来，他避开了简清言的手扶起餐车：“谢谢，最近的客人经常情绪不稳定。”

“他说的药……？”

服务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他偏过头：“只是一些水土不服的症状罢了，毕竟是在海上，很多人不习惯吧。”

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下一个房间的人并没有吵闹，他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简清言走到外面，看到船头雕刻着巨大的女神像，它迎风舒展着双臂，丝带柔软得好似在风中飘扬。

然而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连望远镜也观测不到陆地的影子，太阳朦胧隐在黑云后面，简清言看见海面上起了白雾，在那雾中，出现了无数忽闪的荧光。

铺天盖地的光点漂浮着朝船上侵袭而来，简清言连忙扑倒在地，可等了好一会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简清言抬起头，发现自己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湿漉漉的背包。

他正想打开，不远处的声音喝止道：“不要碰海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