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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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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生那些事以后,他很难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又可能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性子好的人,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他余光感到怪人在看他“毁尸灭迹”,很在意,但不阻止。

他扯了扯嘴角:“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金银财宝呢,跟个守财奴似的。”

不知那个字戳中了店家的心事,他的笑容僵在唇角。

无形中好似有千百缕丝线将他缠绕,黄符封住的不止是城中的鬼魂。

“对啊……”

店家话音陡然消失。

黑暗中的一只手从身后袭来,猛地抓住江执的后领,来势汹汹地将他拎出回忆幻境。

自店家跟上来之后,江执原本跟着店家直直往前伸的火把缓步往回走。忽然间,他感觉那团火好像有了生命般,忽上忽下的。

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将江执包围,他四处张望,方还在身边的店家已经不见身影,只剩下那团不知要把他引向何处的火。

他入鬼境,还和店家被分开了,不知他能不能出来,只希望出来的时候不要被鬼吓死才好。

江执警惕地停下脚步,方要破局,身后一鬼手鬼脚猛地推了他一把,误打误撞把他推出了幻境,衣服现在还留着印子。

因祸得福,他找到了陷入自我幻境中的店家,只是陷入幻境中的店家,压根注意不到他这个旁观者。

他确确实实是个怪人。如杜行谦所说,停在这,像个守财奴,虽不知守护何物。

只是还没听完,江执就被人生生擒出幻境,他抓住身后的鬼手不让他逃,衡量了一瞬,当即送他一张符纸。

江执听到了符纸燃烧的声音,那只手的主人只是微微颤抖,仍是不愿意松开。

长而有力的五指掐进他单薄的皮肉中,这力度几乎要将他的脖子生生掐断。

一个全然陌生的男子,掐着他的喉咙将他狠狠制在树干上。随后几十只鬼手从树后绕出,将他牢牢束缚。

那男子后退半步,面色阴沉地看着江执。

施长信的担忧并无道理,当凶恶持刀指向自己却未到绝处时,江执绝不愿以刀剑杀意示人。这是他的心魔,也是他的懦弱。

他常常自暴自弃地想,反正轻易死不了,就在等等,等到最后就变成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无关愚善。就是,动不了手。

他也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就像自行斩断四肢,挑干了筋脉,也要维护住那点岌岌可危,微薄如虚幻的净地。

他没有害过人,也没有起过害人的念头,从前到现在。

但他心中又清楚的知道,即便如此,自己的手也早就脏了。没死成的那百年发掘出他本性是一个怎样自私冷血的人,才会在苍梧山说出那番无情的话。

他的师父,成败与他无关。

简直是,狼心狗肺。

“哼,原来真人长这个模样,还如画中走出来一般。难怪他每每悄声痴望,是我眼瞎。早该察觉他就是个叛徒!”

什么画?城外如柳絮般飘得到处都是的粗制通缉令?

特意描粗的眉中痣、夸大的耳洞,虽然该有的都有了……但这粗画也能叫人驻足细看的话,是有多恨他。

“你是谁,放开我!”

“殿下贵人多忘事,怎么会记得我呢,放了你?想得到美。”

来人冷笑一声,言语是藏也藏不住的反讽,不满他还能开口说话,凌厉的一掌对着他憋红的脸,破风而来。半途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拦住。

“喂,打人别打脸。”凭空出现的云雁拦道,按下他的手。

宜付怒目而视:“你也要背叛?!”

这人,估计就是路府那夜附身作怪的鬼魂。两人如此熟络,还提到了……那个人。江执不难猜出他们就是旧城鬼首的其中之一。

他竟然逃出他的木人符,看来旧城五恶,四恶也非浪得虚名。

这里算是他们的地盘,封印已经拦不住找到漏洞的鬼。起先江执还疑惑竟然只有货郎一个鬼,原来是都藏了起来。

只是,想杀他何必急于一时,等他后日进城,让他死在城中。无皮肉可逃,不就任由他们宰割了吗。

他们到底不如百年前的人心毒。

“你们想干什么。”

一时半会逃不掉,江执放弃似的,将脑袋往后靠着,找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脖子上的五根红印鲜明刺眼。

云雁看了他一眼,简短道:“与你无关。”

江执:“……”

与他无关,还抓他做什么。

“什么无关,我要他们都去死!让开!”

云雁压低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诱饵可以,留痕不行!”

两人起了争执,江执一面听着,悄悄试着挣出鬼手,这些怪手却如长流的锁链般,越挣越紧。

他放弃挣扎,丝毫不掩饰自己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大概,直言道:“什么诱饵,放弃吧,不会有人来的。”

宜付一把拍开云雁的手,拔出短刃,对准江执的心口,白刃没入胸口两寸。

他面目狰狞,几乎是咬着牙道:“你怎么知道不会来?!你知道我们要找的是谁,你很了解他?你跟他又才认识多久!就可以背叛朋友,背叛我们的家!”

江执几句话,换来宜付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他怒火攻心,新仇旧恨都对准江执的伤口。

江执的脸霎时变白,青筋冒起,呼吸因疼痛而停止片刻。

要是不慎把人在这儿弄死了怎么办,云雁心惊阻道:“宜付!”

宜付咬牙切齿:“不把他大卸八块,怎么让那叛徒出来,叫他还我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曾经放了他一命,不管什么原因,再拦我,连你一块杀!”

“我可没忘了,你本来也是个叛徒。”

宜付现在就像一个被抢了珍视之物的疯狗,见谁都咬。

他毫不怜惜地拔出刀刃,对上身旁的云雁,他明明知道,两人如今用的都是假皮,冷兵器根本伤不到彼此。但他还是气不过,气不过严五的背叛,气不过云雁的自私!

她曾不以刀剑相向,是因为她生前死后都和江执没仇。而宜付、有司兄弟俩的死因,她是知道的。

一个为了钱,为了家里生计,被骗进祭天血池;一个申诉无门,年纪轻轻独自在家中病逝。

他们的仇恨,是云雁无法插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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