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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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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本官的鬼不再跟他废话一句,恨铁不成钢的啧了一声:“别再给地府找事。”

他一杵把江执打回了宫殿,也把江执打醒了。

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窗外明亮的天光和嘹亮的鸟鸣告示着黑夜已经过去,雨水停息,万象更新。

光怪陆离的梦让他醒来后觉得脑袋很沉,他按着额头,前几段梦境变得模糊,只剩最后的梦中梦清晰可忆。

梦到了这么多从前的事,怎么到最后就做了个现实中从未发生过的梦中梦,还是不止一次梦到过。不过无一例外的是,每次他欢天喜地跟着索魂使到大门,就被人打回去了,或许是他从前太想死,做梦都想去阴曹地府,可做梦都去不成。

江执按了按肿胀的太阳穴,想起昨夜的事起手传了封信出去,他隐约知道施长信说的那个有嫌疑下毒的人是谁,他想请成戌替他查查此人投胎与否。

死者初入阴司都要查清生平并核实,有施府和施长信的信息不难查出要找的人,希望渺茫但总好过不做,尽人事听天命。

四人收拾收拾在正午前下了山,过了河时,三人上了马车跟回了家似的。

昨夜下了场雨,洗去天地间的闷热。

青州城是去不了了,桐县也不能去,岭南炎热,几人思索片刻一致决定往北走,走哪算哪。

还没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就有稀客来访。

正午时分,江执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在车厢顶坐着的钟绣,陷入了沉思。钟绣单腿支起手臂搭在上面,坐的毫不客气,腰间明晃晃挂着如装饰般的日游牌,帷帽边略透的白布长过胸口把人遮的严严实实,白布下是松绿色的薄裙。

白天有日游牌,夜间有夜游牌,这是官差出了地府到人间办事的明证,避免被不认识的拘魂使勾了去,虽然整个地府没人不认识判官司的钟绣,但她还是规规矩矩的带上了日游牌,只是收起了她特有的牌,江执记得那是一块银白色腰牌,小巧方正,几字铭文简洁明了,没什么特别雕饰。

不像赵十阶椭圆形雕着莲花的玉牌那般雅致,也不似都沅木牌上张牙舞爪的神兽刻纹那样繁复细致,长流的同样是木牌,边刻云水纹,只有“判恶官”三个大字,黑气沉沉,难掩张狂。

“钟大人。”江执抬头道声好,又转头看路,想到两次,他腰间都未挂一物,为什么呢,弄丢了?还是收起来了?

钟绣撩开帷布,耳垂深蓝色长坠轻晃,柳眉星眼,朱唇皓齿。这是平日在判官司仪容严肃,黑与白裹身,难得外出就浓妆艳抹,光鲜亮丽,倒别有一番滋味。

三个人闻言齐刷刷地爬出车厢往上看,然后互相对视一眼。

见鬼。

还是白日见鬼。

好漂亮,九天仙女吧。

钟绣浅笑道:“见过各位小友,二殿下,这是要去哪?”

……

不知何时来的,不知为何来的,更不知他去往何处,就这么贸然上了马车车顶?

“钟大人还是下来吧,虽然没什么日光,也没什么人,但……还是下来的好。”江执又抬头看了眼。

钟绣闻言轻飘飘地跃下来,三人齐齐缩回车座上,钟绣随手摘下帷帽,在江执旁边欣然坐下。

江执说:“大人怎么……”

钟绣打断道:“到了人间你还是叫我钟姑娘或者钟绣吧,礼尚往来,我也叫你江执。”

江执颔首:“好,钟姑娘。”

钟绣:“……”

江执看了眼侧后方的人,该如何介绍钟绣,他还打不定主意。

钟绣心领神会,红唇微微上扬,转头看向三个孩子,开口道:“在下钟绣,是江兄的故友,此番来是因为我难得告假,自然要来人间走走,可我左思右想人间我也只认识江执一个人,就贸然拜访了。噢,忘了说,我是从阴曹地府爬出来的。”

三人鬼见多了,也不害怕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江执了然,询问过三人的意见后,欣然接受多一个人的行程,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倒可以问问钟绣轮回司的事。

施长信的视线在江执和钟绣之间来回转,心道这人怎么跟仙或鬼都沾亲带故的。

李长兴眼巴巴地盯着钟绣,双目如炽仿佛要把她瞧出个洞来。

李长流则好奇发问:“可现在是正午,我们是人,而且我们有护身符的,你不怕吗,难道你是厉鬼,无法无天?可你一点也不像鬼。”

且不说市井流传的那些七窍流血,面目扭曲,缺胳膊少腿的鬼,旁人说李长流脸颊凹陷、目下青黑,面如白纸,他都比她来的像。

钟绣撇了他一眼,淡笑道:“问的很合情理,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当李长流好奇心犯了,某一刻的求知欲被打碎并踩烂,他会先哑口无言,然后震惊,再膛目结舌,最后后知后觉的有一点难过,他只是想问个问题,可偏偏对方不回答也是合情合理。

李长流沉默半晌“噢”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

江执不由得看了眼钟绣,虽说她平日不苟言笑,办事时严以待人。但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绝不是她的作风。难道在地府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情绪一时未调整过来?

人间可白日游荡,行动如人,这都是签了官契后的一些好处,不过她不说,江执也不好直言。

江执建议道:“世间万物,无奇不有,你只要这样想,就会……释然一些?”

四周突然陷入一瞬沉默,江执微微皱眉想了想,这话并没有问题啊,他的本意是想让李长流看开些,别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但这不就等于旁人问你这字是什么,你却告诉他天底下不知道的字太多了,何必多问。施长信没忍住冷笑一声,但江执觉得他根本没忍。

李长流的情绪恰好停在了难过上,闻言抿了抿唇,神情一言难尽,半晌:“那,那我试试。”

车轱辘大概只转了三圈,李长流又道:“我就随便问问,没有一定要了解的意思,不过……我可能,下次还会想随便问问。”

江执笑了笑:“那我下次尽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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