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3点,戴宝珠坐在巴黎的露天小酒馆里,正和对面金发碧眼的年轻帅哥调情。
冷不防手机震了一下,戴宝珠送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眼波后,含笑低头看了下,笑容顿时凝住。
覃正东?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狗东西也会主动联系她?
戴宝珠咬了咬嘴唇,对年轻帅哥没了兴致,点开屏幕看狗东西发来什么信息。
微信显示:覃正东“拍了拍”你。
搞什么鬼?戴宝珠皱眉,随即又松开了。这些年来她给自己立了三条规矩:1.不猜男人的心思;2.不在对她不好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戴宝珠又和对面的男人聊起了刚刚的话题,覃正东则手忙脚乱地摆弄着手机,不小心又点了两下。
手机又一声震动。
“宝贝,你看起来真忙。”金发男露出一个无奈地表情。
“是的,我也经常为此苦恼。”戴宝珠眨了眨眼睛,又拿起手机,还是覃正东。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戴宝珠想问问女儿,可转念一想,问女儿哪有问本人来得快?此时开始行使她的第三条原则:凡事皆有例外。直接打了过去。
覃正东看着来电的名字,心跳有些加速。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此刻会所的大堂已经没什么人,服务员都离他很远,这才接通了电话。
戴宝珠已经等得不耐烦:“覃正东,你有什么事?”
“我……”覃正东被她问得愣住,反应了一下才说道:“不是你打给我的吗?”怎么反过来问他什么事?
戴宝珠听他不像有正事的,愈发不耐烦:“不是你在微信上叫我吗?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那个……”酒意渐浓,覃正东的脑子转得也不及时了,慢慢找着借口:“念念结婚了……”
“我知道。”戴宝珠开口:“你为了自己的生意,把女儿嫁给了她不喜欢的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覃正东为自己辩解着:“星野那孩子不错的,洁身自好,也没有不良嗜好。再说了,念念也不知道随了谁,自从姓于的那小子之后,这些年封心锁爱,一个男人也不交往,我要不趁这个机会让她多接触一下,不知道她要单到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戴宝珠打断他:“什么姓于的小子?”
覃正东终于抓到一件在理的事,不依不饶:“你这些年忙着自己快活,什么时候关心过女儿?”
“覃正东,有事说事,别扯那么远。你老实说,姓于的是怎么回事?”
“她高中时交过的一个男朋友,后来分手了。”覃正东避重就轻地说道。
戴宝珠却没那么好糊弄:“分手?怎么分的?有没有你从中作梗?”
“你怎么总把我想得这么坏……”覃正东含糊道。
“你这个人,向来只讲利益不讲感情,让我猜猜,这个男孩不会家境一般吧?对你的生意没帮助?是不是你看不上人家把她们拆散了?”
这位前妻的话多少有些刺痛他的心,覃正东挣扎道:“那小子父母双亡,家里还有个弟弟,连吃饭都成问题。我怎么把念念托付给他?”
“不是还有你吗?”戴宝珠理直气壮:“你这个爸爸,本来就该为她托底的,怎么反成了她的阻碍?既然那个男孩的家庭这么凄惨,为什么念念喜欢他?必然是他能给其他人给不了的东西。这孩子一向冷得很,好不容易有个人能让她暖起来,你还给赶走了,你到底是帮她还是害她?”
一番话说得覃正东哑口无言。他和戴宝珠分道扬镳,不全是季逢春的关系,对根到底,还是两个人观念不合。
戴宝珠是典型的有情饮水饱,家里千娇万宠长大的,从没吃过生活的苦。在她眼里,对方没钱没关系,自己有钱呀,总归两个人不会饿肚子。
可覃正东不这么想。他是商人,凡事要看成本,讲收益,遵守契约精神。工作如此,感情也是如此。所以当初他明明还喜欢季逢春,也忍痛分手,和戴宝珠结婚,尽职扮演着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
他也是用了很多年才慢慢理解,为什么戴宝珠这么难以忍受他那个早就没有交集的旧情人,宁愿离婚也不愿再面对他。
两个人许久未联系,这么突然的一次通话最后也是不欢而散。覃正东孤单之余,还多了许多烦闷。
覃正东靠在大堂的沙发上静静阖上了眼睛。罢了,感情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值得他浪费精神。还是生意靠得住,投入多少,赚回多少,都是实实在在落到账户里的数字,骗不了人。
过了几天,覃春念也来了北京,第二天晚上要参加一场业内的活动。
在那之前,她先见了杨敬熙介绍的律师林茜。
覃春念的要求很简单:和平分手,不要有任何钱财纠葛。
“这是前几天她们在澳洲的照片。”覃春念把照片传给林律师:“结婚的时候说好了,彼此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不过我想,法律应该不保护开放式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