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珍的眼神已经让单星野不爽,那带着玩味的话更是让他泛起怒意,可这些在覃春念的介绍之后,突然都平息了下来。
“听说你这些年来一直单身,我以为你还对于景深念念不忘。倒是没想到,你突然就结婚了。”晏珍看着覃春念说道。
“缘分是这么奇妙的,那些苦寻不得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良人。对我来说是这样,对晏小姐来说也是这样。哦,对了,听说你刚刚离开了一个错误的人,祝贺你。”
晏珍没想到自己退婚的事连覃春念都知道了,脸上一白,嘴硬道:“至少我不会为了钱,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覃春念微微歪着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我先生是顶级赛车手,一年前才在日本的筑波赛道上拿到杆位,今年就又在F3纽伦堡站赢得冠军。”她靠近晏珍两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高大帅气,温柔体贴,身体又好,要不是放不下我的生意,真想日日守在他身边,这样的快乐,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晏珍的视线在覃春念和单星野之间来回流转,想判断覃春念说得是真是假。
单星野没理会她的目光,走过来温柔地揽住覃春念的肩膀说道:“走吧,爸在叫我们了。”
覃春念朝覃正东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覃正东看了她们一眼,还举了举手中的香槟。
覃春念也不多做纠缠,顺势揽住单星野的腰,一对新婚夫妇亲密地离开了。
晏珍看着她们的背影,难道周倩羽那天喝醉了说的话是假的?当年那股不甘又涌上心头,为什么赢得总是她?
晏珍拿出手机拍下她们的背影发了出去,又附上一句:“看来她早就把你忘了。”
对面一直没有回应,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可她不开心的事,都要当场解决。
覃春念和单星野走到礼堂的另一侧。单星野记着她肚子饿了,刚拿起一个纸杯蛋糕,就冷不防被撞了一下。一个年轻男人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一身酒气,杯子里的红酒也泼了半杯在单星野的身上,口中连呼抱歉。
单星野皱起眉头,撞人的人说了几声对不起之后就走开了。
覃春念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说了声:“抱歉,连累你了。”
单星野奇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覃春念和单星野从侧门出了礼堂,解释道:“晏珍是大小姐脾气,受不得委屈,刚刚我拿话激她,这个人多半是来替她出气的,殃及了你。”
单星野把西装外套脱掉,里面的白衬衫只沾染了一小点红酒渍,不在意地说道:“这跟你没关系。倒是你,以前她是不是老这么欺负你?”
覃春念盯着单星野锁骨旁的酒渍,忽然来了句:“我有办法。”
覃春念现在的锁骨发可以盘起一个低低的发髻,用一根簪子固定住。发髻上还有支小小的珊瑚发饰。此刻她把发饰取下,别在单星野的肩膀下面,刚好盖住那抹暗红色。
金色的珊瑚和白衬衫很般配,又与覃春念头上的珊瑚发簪相呼应。
好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单星野很满意,赞赏道:“你怎么想到的?”
“毕竟是学服装设计的,这点应变都做不到,岂不是对不起我的专业?”覃春念笑道。
见惯了她不笑时的英气眉眼,此刻看着她浅浅的梨涡,单星野的心忽然重重跳了一下。
他微微侧开身,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她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么欺负你的?”
“其实也没有。她是任性了一点,但人并不坏。”覃春念和他并排走着,慢慢走到二楼的露台上,回忆道:“我以前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只和周倩羽来往比较多。那时候我摔断了腿,也是周倩羽总往医院跑,后来又多了一个晏珍。”
“晏珍?她也去看望你吗?”单星野问道。
“是。她们两家是通家之好,两个人很小就认识了。只是晏珍小时候一直在杭州,后来才转学来上海的。那时她也才来不久。周倩羽放心不下我,又不愿冷落她,就带着她一起来。”
“后来呢?”单星野倚在栏杆上,侧身看着覃春念问道。
“后来,我们就慢慢熟悉了。她刚转学过来,除了周倩羽也没什么朋友,反而和我能聊几句。”覃春念看着远方的天际,似乎想起了什么。
单星野想起周倩羽那句小心翼翼的询问,又想到刚刚晏珍的挑衅,终于问出口:“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总归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总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单星野已经想好,回去就和王管家打听一下晏家的深浅。
覃春念不知道他这些心思,静静地说道:“当时大家约定,等我的伤好了就一起去看她喜欢的歌星演唱会。我提前买好了票,可临到日期她却说不去了。因为周末她要回家里。我和倩羽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问多了,她只说,回家要看一个宝贝。”
单星野想起肖培恩提过,晏珍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看宝石的眼光颇为挑剔,所以他才满世界找极品珍珠,猜测着问:“是什么珠宝吗?”
覃春念露出一个落寞的笑容:“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单星野感受到她情绪变化,没有再问,只是安静地等着她说。
覃春念继续道:“是一个人,一个当时在给她弟弟做家教的男生,和我们同岁。性格很内敛,人也很有才华。晏珍,应该是喜欢他的。”
“后来呢?”单星野轻声问。
“后来,我们短暂地交往过,又分开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不过晏珍似乎一直和他有联系,也许她们在一起了吧。”覃春念看着远处渐次亮起的路灯,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