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吗……”林栀年小声嘀咕着,暮歌收了桌上的药具便就出了门,空旷的屋子里只留林栀年一人坐着。
林栀年孤独惯了,这些年除了阿姐也就只有暮歌愿意与她亲近,季竹野是她第一个朋友,和公主交朋友,林栀年时常想自己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无憾了。但人就是这么贪心的吧!她现在只想好好活着,能和公主做朋友的日子,她确实感受到了闻所未闻的快乐,以至于她甚至是认为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认识不足数月的季竹野。
简直是荒唐!
林栀年抽了自己一巴掌,这在外人眼里无疑会认为她是疯了,但这里没有外人,只有她自己,她想让自己清醒清醒,认清现实。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地面上,像是下了层霜,枝头上的鸦雀啼叫着,林栀年心底生了层寒意,灯盏中的灯油也燃尽了,屋内仅有的那星星点点的亮光也消失殆尽,又是一片死寂。
该休息了。
林栀年摸黑行走在屋子里,好不容易摸到自己床前,方才躺下,便因为今日背上挨的那顿家法而不得不坐起身靠坐在床边。
好痛啊……
林栀年漫无目的的神游,眼里的星星之火慢慢黯淡下来,一行清泪顺着脸际就这么淌了下来。
她在哭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这样是过了多久,她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待到她再度醒来已经是次日正午了,她就这样睡了这么久,或者说,她就这样昏迷不醒这么久,她记得她刚醒来对上的便就是暮歌哭的猩红的眼。
“公子,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叫我担心死了。”暮歌跪在林栀年床前,语气有些哽咽了。
“我这是……怎么了?”林栀年一开口就被自己哑的不像样子的声音吓到了,她这不会是被人下毒了吧?不然也不至于哑成这样吧?
“我今早本想叫醒公子,同公子一道进学,但见公子迟迟不醒,暮歌便找郎中来,郎中说公子患上了热病,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真是急死暮歌了。”暮歌脸上的担忧像是要溢出来,林栀年眼底含了些笑意,安慰慕歌道,“我这不也没事吗?郎中说我几日方可痊愈?”
暮歌思索片刻,手指头比划了半天,“郎中说少也要一周,公子不必劳心学堂的事,暮歌今天一早便替公子打点好一切了。”
林栀年听完暮歌说的,竟莫名觉得沮丧,一周吗?这一周暮歌定是不会再让她随意偷跑出去,那这一周她岂不是就见不到宁宁了?明明说好下次见面还要一起放纸鸢的,这样看来,下次起码也是一周后了吧!莫名叫人有些失落。
季竹野见不到她会不会也觉得失落呢?她应该又去学堂躲在假山后扮小太监等着她了吧……
事实证明 ,一切也确实如林栀年所想,季竹野一早便收拾好打算出发去寻林栀年了,不过林栀年猜错了一点,今天季竹野可没有再扮作是小太监的模样,她今日不过是穿一身再正常不过的公主正装,和她想的一样,季竹野今天是想找林栀年去自己宫里放纸鸢的。
去之前季竹野还吩咐自己手下的人做了些许糕点,她记得林栀年之前说她宫里厨房做的糕点好吃来着。
提着一大盒的糕点,季竹野跌跌撞撞就朝着学堂走去,这一盒糕点还真是不轻,季竹野方才走了没几步的路便就累的不行,只得停停走走,这提着糕点走到学堂便就花费了半个时辰。
到了目的地,季竹野便就只觉坐到了地上,看着学堂紧闭的门又看了看食盒,她承认这糕点她是要带给林栀年的,可是可是,可是她也好饿……
“吃一个阿年生气,吃一个阿年不生气,生气,不生气……生气!”季竹野摘掉最后一片花瓣,“阿年怎么老是生气啊!也就只有她生气本公主还愿意让着她了,那本公主都这么大放了,吃些糕点应该不为过吧!”也许真的是被自己这个说法打动了,季竹野再三思虑后还是打开了食盒,但她倒也不贪心,只取了块自己心心念念的桃花酥便又将那食盒盖了起来。
吃完糕点,季竹野便就觉得无趣了,她趴在假山后观察着学堂内的动静。
门开了,老学究也走了出来,想是散学了,季竹野站起身拍拍自己沾上尘土的宫装。
她一手拎着一个硕大无比的食盒藏在假山后,一面又开始观察,先出来的自然是她那生性爱玩,没什么才干的皇兄了,季清欢和池惊夏一前一后离开了。
季竹野不去多管她计划外的人,她仍然躲在自己的小角落偷摸看着来人是谁。
可等了半晌,眼见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季竹野都没等来林栀年,可她仍然还是在原地等着她的阿年。
“宁宁!”
季竹野转过身,她看了来人一眼,立马撅着个嘴,露出一脸的委屈,大眼睛水汪汪的,叫人看了也好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