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上哪儿去?!还没替我松开呢。”洛成弃气急,可又不敢大声喊叫,若是惹得江迟暮的注意,那可就真玩完了。
直到第二天要启程出发时,裴空逐路过湖边,看到了被割断的绳子和洛成弃那手下的尸体。
裴空逐上前翻开那俯趴着的尸体,脖子上有一个很深的刀痕,应该是一剑封喉。
“真是……”
心狠手辣。
裴空逐远远地看着江砚与洛成弃有几分相似的侧脸,又想起昨天洛成弃晚上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不禁让他有些隐隐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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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迟暮一行人在路上断断续续地又走了十多日才到达皇城帝丘。
一入城,裴空逐便和江砚分开而行,一人回将军府,一路人去太师府。这一路上裴空逐与江砚鲜少说话,反倒是他的坐骑槐刃倒是跟竹竹混得很熟。他费劲儿扯了半天缰绳,槐刃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江迟暮还没入府,就看到段与适带着人在太师府门口迎他。
段与适亲自上前来为江迟暮牵马,见江迟暮翻身下马,江萦怀也立刻下马来扶他。
段与适跟在江迟暮身后,看江萦怀担忧的目光,边走边问道:“太师大人回来了,我早就在此恭候太师大人多时了,不过,大人怎么还负着伤呢?”
江迟暮抬脚往府内走,并不搭理他。段与适也不甚在意,看着后面的人搬着大大小小的一些箱子进来,想也不用想,那必然是与长生有关的古籍和资料。
段与适展开手中的折扇,随便扇了扇:“看来大人这次去五溪,成果颇丰啊。”
江迟暮闻言停下脚步:“一些没用的古籍资料罢了,还折了我大半的人手进去,比不得段侯爷在皇城悠闲。”
段与适知道他在挖苦自己,便也不多言,只挥了挥手,只见下属立马抬上来三个箱子,当着江迟暮的面打开,一箱黄金,一箱白银,一箱珠宝。
“太师大人出人力,那我自然也得出点财力不是?段某的一点心意,虽然太师府家大业大,但还请太师大人笑纳。”
江萦怀看了江迟暮一眼,见他不说话,他立刻会意,挥手让家仆来把三箱金银珠宝抬下去:“今日便先多谢过段侯爷了,义父奔波多日,身体不适,段侯爷今日先回去吧。”
段与适倒也不气不恼,江迟暮出发前他特地过来送他,也是知道他带了多少人去的,如今带着这几个残兵败将回来,江迟暮不恼才怪。
目送江迟暮一行人进去,段与适百无聊赖地合上折扇,摸到腰间的入宫令牌,扯下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果然啊,还是宫里那处叫人身心愉悦。
段与适来到秦深栀住处的窗下,朝里吹了一声口哨。
婢女习惯性地走向窗边去开窗,却被秦深栀制止了。秦深栀头也不抬:“随他去。有门不走,非要走窗。”
段与适在窗下蹲了半天,见迟迟没人来给自己开窗,只得又绕到正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到秦深栀正捧着一本兵书在读。
“栀栀什么时候变得喜欢研究兵法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你学了而不能致用的东西了吗?”
“皇兄不看,自然要有人看。”
段与适绕到了她身后,从她的手中一把夺走那本兵书,不等秦深栀要发作,他连忙用兵书挡着脸说道:“栀栀若是有这方面的困难,可以向我求助啊!我一定把大秦当做自己家一样用心对待。”
“不必了,大秦人才济济,用不着你。”
秦深栀要从他手中抢回那本兵书,奈何段与适个子太高,将书举过头顶,她根本够不到。
“别这样,栀栀,别总说不必嘛。你的事在我这里很有必要。”
见秦深栀不理睬他,段与适稍稍放低了手,能让她稍稍触碰到书页却又不足以够到的程度。于是秦深栀稍稍踮了脚去够,段与适趁机一把揽过她的后腰,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秦深栀的贴身婢女见状,连忙回避,悄悄带上门出去了。
秦深栀杏眼微睁,推了他一把,奈何他力气太大,根本推不开。段与适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反而稍稍加大了力度。
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灼热,段与适近在咫尺地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凉的凉,烫的烫,如突坠冰窟,又突现身于火海。
不知过了多久,段与适才渐渐放开她。秦深栀通过他的深褐色瞳孔看到自己绯红的脸颊,看到他喉结滚动,也看到他眸底只装下了一个自己。
他的身上带着浓烈的南宁特制香料的气味,有些张扬放肆,有如怒放的曼陀罗花,混合秋日里薄阳晒过的凛冽,也有着酒过三巡的微苦。
不知是不是被秦深栀咬的,段与适的唇色比平时更红:“过几日城南的寺庙要办一个花灯节,栀栀同我一起去可好?你替你的大秦子民祈福,我替我的南宁百姓祈福,岂不妙哉?”
秦深栀本想趁其不备,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那本兵书,没想到那书却仍旧被他死死攥住,不肯松手。
“到时候栀栀可一定要来啊!只要你来我就把它还给你。”
说完,段与适也不等她回答,径自拿着那本书翻窗而出。
真是笑话,整个大秦还缺那一本兵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