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交加的夜晚,寒雨纷纷,天地间都泛着一片苍凉之气。
薛亭宴背着病重的妹妹,身蒙一件轻纱斗篷,穿梭在雨中。寒风呼啸,妹妹伴随着泪雨交织的啜泣声,揪着他的心跳动。
夜色愈发深沉,雷霆在高空咆哮,闪电划破了半空,却无法照亮行人前行的路。薛亭宴好不容易看到一家草庐,踏入草庐中,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桌旁,桌上摊着一摞医书,草屋内散发着浓郁的草药香气。
薛亭宴二话不说跪在那老者面前,祈求他救救自己的妹妹。
那老者连忙起身,好生扶着薛席歌走到床榻上,搭指上腕,细细思虑着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走吧走吧,她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得服用千年人参才能保命。那么珍贵的东西,我这小草庐里怎么可能会有?”
薛亭宴依旧跪在他面前不起身:“那烦请大夫告诉我,到何处才能有?”
那大夫正收拾手中的银针,头也不抬地回吐出两个字:“皇宫。”
“……”薛亭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的火焰腾地熄灭了,像是被外面的滂沱大雨浇灭的。
那老大夫收拾完手中的医箱,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雷声。雨下得更大了,伴随着骇人的闪电,他看到窗外池中的莲花却开的更加娇艳。
老大夫转身看了跪在床边的薛亭宴一眼,叹了口气:“除了皇宫,还有一个地方,或许你可以去试试。”
回应他的是薛亭宴带着泪花的亮晶晶的眼睛。
“祭祀殿。”
—
祭祀殿门外。
那是薛亭宴第一次见这座宫殿的主人,被百姓奉为神明般的主祭大人。
洛逢欲身着锦袍,负手而立,腰间佩戴着精致的玉环,脚下踩着一尘不染的白靴,高高在上,目中透露出无尽的冷漠给了薛亭宴当头一棒。
洛逢欲甚至连口都不愿意开,只一个眼神,手下便明白他的意思。
"主祭大人心怀慈悲,愿意救你的妹妹,只不过,这世间有所得必有所出,作为报答,你得替大人办一件事儿。”
那手下的声音沙哑而诡异,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要将他逼往绝处。
薛亭宴默默在袖中紧握双拳,目光中却透着坚定,他知道顺从意味着什么,但席歌命悬一线,他救得了她第一次,势必也能救她第二次。
他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深深朝着洛逢欲一拜:“只要大人能救得席歌性命,我愿为大人鞍前马后,死不足惜!”
洛逢欲微微一笑,薛亭宴只看到他毫不掩饰的轻蔑之意在眼底闪动。
他从手下拿着的箱子里取出一卷羊皮地图,递给薛亭宴:“你先去这儿。”
薛亭宴打开地图,上面用朱砂明晃晃地将“太师府”三个字圈了起来。
“若是你能传回来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主祭大人自然会好生照料你的妹妹。”
站在殿外,阵阵潮湿的气息弥漫其中,惹得本就身染重病的薛席歌不停地咳嗽。洛逢欲的目光阴冷如寒冰,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那道柔弱的身影,一副胜劵在握的模样。
薛亭宴将地图小心地收入怀中,对着洛逢欲行了一个大礼:“家妹便托付给大人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薛席歌凄厉的哭声从身后传来,让他的心不禁剧烈地颤动起来。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握紧藏在袖中的拳头。
仿佛有铁链紧扣着他的灵魂,让他再也无法回头。
眼前的月色渐渐明亮,宛如闪烁的明珠。薛亭宴立起身子,朝向窗外,沐浴在月光下的山庄静谧而美丽,夜风吹过微酸的蒲公英,让人联想起席歌轻柔的笑声。
薛亭宴着抚摸着这封书信,仿佛触摸到了她的脸颊一般,让他不得不又细细重读了一遍。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云层后洒下来时,他已经考虑清楚了。
—
今天是比试的最后一天了,萧云铮有如龙隐深渊,衣袂飘飘,坐在楼上俯瞰。
忽然,他的目光突然锁定了江砚身边的一个女子。
女子长发披肩,眸中流转着晶莹明亮的光芒,纤手握剑,时不时的抽出配剑来查看锋利的剑刃。
萧云铮心头微动,一抹疑惑与些许震撼涌上心头。他的目光紧盯着那个女子,她反复检查配剑的动作让他无比熟悉,一瞬间仿佛置身时光长河,回到了数年前的交错里。
萧云铮极其缓慢地站起身,步履匆匆地下楼走到了晏犹尘的跟前。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就要触碰着晏犹尘的脸颊。
在指尖与她面纱相处的刹那,被晏犹尘一把打开了。
“庄主这是做什么?”晏犹尘以一脸极其戒备的眼神望着举止奇怪的萧云铮。
“是萧某失态了,还请姑娘多多担待。”萧云铮意识到自己此举欠妥,连忙向晏犹尘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