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凭什么?!”被拉下去的人当中有人不服,在原地大声叫嚣着。
“来这山庄比试,诚意为先,香料和酒是相辅相成的,你偏要自作聪明,连对庄主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如何放心把山庄交给你这种人。”
管家也毫不退让,言辞犀利,命人把那人连拖带拽地带下去了。
“听到没,要怪就怪你防备心太重,没有诚意。”裴空逐在秦向枝耳边揶揄道。
秦向枝觉得浑身难受,没一点劲儿。
虽然难受的紧,但他还是忍不住问江砚:“阿砚,你不也没喝那酒,你怎么没事儿?”
江砚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近日染了些风寒,失了嗅觉。”
“……”
伴随着欢呼声和喧嚣声,比武正式开始。
正中央耸立着的巍峨的擂台,宛如一座巨兽蓄势待发。擂台上略显凹凸的纹路,仿佛见证了历代比试的血与火的较量,散发出一股沉稳而厚重的气息。
比武以抽签方式进行,胜者可进入下一轮。
江砚和裴空逐各比了两轮后来到抽签台,却在人群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薛亭宴?”
江砚立马叫住在抽签后台负责指挥的人。
“你不是同太医去镇上采药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义父他们呢?萦怀怎么样了?”
江砚一连串的问题,让薛亭宴有些答不上话。
“少主,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是昨日才收到大人的信往这山庄来的。不过按理说,大人和小公子应该也已经到了。”
江砚闻言点点头,料想应当是江迟暮应该以朝廷官员的身份来这山庄的,自然与他们隐性埋名带着目的来不一样。
“公子,这是您下一场的对手。”
下人们把抽签的小牌匾递过来,江砚伸手接过,上面用好看的篆书刻着一个名字:
洛成弃。
掌教官叫了江砚和洛成弃的名字。
彼时天色已晚,看来应当是今日的最后一场了。
江砚远远的就看见了站在擂台边缘等候的对手。他身穿一袭洁白长衫,衣袂飘飘,如白云轻舞,挺拔的身姿宛若一柄利剑出鞘,锋芒毕露。
眸光如星,那人也看到了江砚,他的目光透过人群凝视擂台下江砚,完全仿若一副胜者的姿态。不过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他蒙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二人上台行过寒暄之礼后,比试便正式开始。
恍若一泓湖水悄然澄澈,周围的气势开始逐渐积蓄,让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眨眼间,两人腾空而起,宛若两道流光,身影灵动凌厉。剑光时隐时现,刺目而美丽,招式迅猛而精妙。
若说江砚是穿行云端的仙鹤,那就是洛成弃就是狠厉迅猛的雄鹰。他总是能轻巧避开江砚的攻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击。
刀光剑影,交错纷乱,彼此的招式都连贯而流畅,每一招每一式都让台下的人惊赞不已。
江砚也许比得尽兴,可裴空逐在台下看得眉头却越来越紧锁。洛成弃的招式手法,他总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却也不能确切想出来在哪儿见过。
在千钧一发之际,江砚洞察到了洛成弃的弱点,闪电般击中了对方的要害。洛成弃倒退数步,隔着面纱,江砚看不清楚对方脸上是什么神情,不过他眼中却写满了结果尽在自己意料之中的神情。
江砚缓缓收回剑招,待比试官宣判了结果后,本欲下台,却被他立马叫住了:“公子的实力超凡,在下佩服,愿拜你为师。”
“不必了。”
为避免节外生枝,江砚素来不喜欢在外招惹些什么人。
“公子是不愿教我吗?今日我败在你的手上,诚心求师,公子却不愿收我为徒,怕会坏了江湖道义规矩。”洛成弃稍稍提高了声音,人群中便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你既诚心求师,却连面纱也不肯摘下。这是哪门子诚意?”
裴空逐站在擂台下,声音不比洛成弃小。
“就是就是!”
一群人犹如风吹墙头草,又开始站在裴空逐这边。
洛成弃见状,便伸手摘下了面纱。
这让裴空逐的瞳孔微微略缩——他的容貌与江砚有三四分相似,只是他比江砚要更妖冶一些,右眼角处还有一颗泪痣,更为他添了几分风情。
他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被黑衣人为攻时,在黑夜里看到的那双与阿砚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眼睛,此刻正重合在洛成弃的脸上。
看到洛成弃的容貌,江砚也有些微微的诧异,不过天下相似的人那么多,他倒也没有思虑过多。只是轻握着剑的手轻轻压在了剑柄上,声音温润如春水:
“此番承让了,但我并不是江湖人士,也没有开宗收徒的意愿。”
他说完便撂下众人离开了,洛成弃站在擂台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意味不明。
洛成弃一转身,发现台下有人正注视着自己,鹰犬一般的眼睛锐利骇人,那天晚上被那人的刀剑所划伤的痛楚仍旧清晰无比,他朝着裴空逐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明显有什么东西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