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才来人回禀过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在附近的一家客栈里发现了南宁人。”
季谦公公恭恭敬敬的立在秦深荆身边,连大气也不敢出,他服侍皇帝已经很多年了,秦深荆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多言为好。
“南宁?”秦深荆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江迟暮那边没有动静?”
“暗卫盯着呢,江大人并无动作,整日里与他的义子待在房中下棋作画。”
秦深荆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外殿来人禀报,说是有主祭大人的书信。
季谦喜上眉梢,忙不迭走出去迎了那信使进来,在这种关节上,也只有祭祀殿的那位大人能说上些话了。
说是一封信,送上来的却是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秦深荆打开来看,却只是一张白纸,上面用胶黏着些白玉兰的花瓣。花瓣并不是杂乱无章的散落在上面,而是以九瓣为一朵,拼成了完整的一朵。一朵一朵地,便成了拼成一小簇。
秦深荆朝着那花瓣勾了勾嘴角,问道:“孤离开帝丘多少时日了?”
“回陛下,已经三月有余了。”
秦深荆意味深长的瞥了季谦一眼:“你这个月的俸禄减半。”
季谦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秦深荆的脾气更是喜怒无常,他便也不多问。
站了良久,当季谦从昏昏欲睡中醒来时,秦深荆还站在窗前望着皎洁朦胧的月亮。他正要上前提醒皇帝该就寝了,却听到秦深荆喃喃细语道:
“已经第一百零七日了。”
季谦翻然醒悟,觉得自己这半个月的俸禄扣的着实不冤。
“明日启程回京。”秦深荆关了窗子,把那轮明月也阻隔在外,对季谦撂下这么一句。
第二日一早,皇帝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动身赶回京城。
行船路过一个小镇,镇上有吆喝着卖橘子的。江砚让人下去买了一筐橘子回来。
江迟暮从未见他主动地想要买什么东西来吃,不由得有些好奇:“怎么突然想吃橘子了?”
“是买给太子的。”
江迟暮望了站在船头和先生吟诗作对的秦向枝一眼,回头朝着江砚淡淡笑了一下:“看来阿砚在这段时间里交到了很多朋友啊。”
“嗯。”江砚从江迟暮身上收回视线,默然的点了点头。
“江哥哥!”一声欢快的少女音传了过来,江砚回头,下一瞬,阿欢便扑在了他怀中,裴空逐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过来。
“裴哥哥说,要带我去京城玩儿,听说京城比江南还要繁华,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儿的,还没有爱欺负人的小鬼,对吗?”
江砚与站在阿欢身后的裴空逐相对视一眼,看来他并没有把柳休渐离世的消息说给她。
柳休渐死了,她女儿对秦深荆来说也没什么用。柳休渐和醉花楼都没了,小姑娘一个人在江南无依无靠,只能将她带回皇城帝丘去。
“住在宫中不方便,想必太师府也是容不得她的,我便让她住在我府上了,你要是想她,可以经常过来看看。”裴空逐本想上前摸摸阿欢的头,却被她灵巧的躲开了。
“住在你府上?”江砚看了看阿欢,又看了向裴空逐。
“怎么着也是我姑婆的女儿,你还不放心?在将军府上,一定把她当成大小姐对待。难不成太师大人愿意让一个丫头住进太师府?”裴空逐意有所指的看向站在江砚身后的江迟暮。
“并无不可。”
“阿欢不似阿砚,会死心塌地对你,还任你们摆布欺负,还是不麻烦江大人了。”
“江哥哥人那么好,为什么要欺负哥哥啊?”小姑娘瞪着大眼睛反问。
江砚白了裴空逐一眼:“阿欢别听他胡说,没人欺负我,你先自己去玩好不好,我待会儿过来给你送好吃的。”
“你还真会哄。”裴空逐看着小姑娘一跳一跳的背影,拉着江砚走的离江迟暮稍远了一些。
“江大人不介意我和阿砚说几句话吧?”
江迟暮不答,径自转身走向船舱中。
“我姑婆的事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