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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我与故我两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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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来过什么地方,那定然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

晏淮鹤方拾阶而上,还没走几步,发觉祁桑并没有跟上,回过身来,见她脸上神情,问:“想到什么?”

听到身前人的问话,祁桑近乎不假思索地将心底的疑惑说出口:“祁若瑜说,他曾带我来过晏府赴宴,可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被藤妖还是槐树妖伤到……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

晏淮鹤从没有听她提过此事,便问:“你从前来过这里?与月川前辈一同——是为了何事?”

“似乎是洛前辈的生辰宴吧?”祁桑抬步跟上来,这晏府外头下了禁制,只有阵法认可之人才可进入。

偌大的宅邸,除了他们两人,唯一的活物可能也就只有水榭池子里的几尾鱼了。

空荡荡一片,踩在木板上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在寂静的长廊回荡。

一个人守一座空府,眼中所见,是否只有血红一片的梦魇。

晏淮鹤没察觉她的心绪变化,顺着她的话,翻找着过去陈旧的记忆,步伐不由得慢下来:“母亲的生辰?也就是七岁那年……”

那日,他似乎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钻研父亲的那本契印图解。

母亲怕他一个人总闷在屋子里,便在院子里搭了个木藤架,秋千、书案、桌椅、屏风……一应俱全。

竹简从他手边垂下,他的视线落在碟中的点心上,出神许久,自然没有注意身边的动静。

直到母亲在他身旁坐下,晏淮鹤才堪堪回神。

洛华予将手中拿着的孤本递给他,温柔笑道:“上古丹方的残卷,霁月前辈随手的贺礼,里头还有几位前辈的批注,便先给鹤儿看完,再给你爹爹好了。”

“上古丹方的残卷?还是先给父亲看过一遍——”晏淮鹤心念一动,却没有立即翻开,而是不舍地扫过一眼,便毫无留恋地推回给母亲。

说到一半,有一个风风火火的人跑了进来,大喊道:“母亲!母亲!听说今日在歆南山上有只恶妖伤到了岁氏那位小小姐,岁家主便折道回去了。怎么可能啊,那里前些日子才派过一队人马去除妖,尽数押去妖荒了,那些人又在乱说!我们才没有擅离职守!”

他一口气说完,许是气的,脸红通通一片,大口大口喘气,下意识去拿搁在案上的茶盏,却被晏淮鹤不动声色抬手截下,递了另一盏温热的给他。

洛华予伸手理了理他跑乱的衣袍,叹了一口气道:“谁说的小道消息,你也全听?不是恶妖,是沾染渊罅秽气的一棵老槐树精。本来都可以修成人形了,可叹,若是没有这一遭该多好——”

“我听到了这些坏话就跑过来找母亲和弟弟啦,哪还有时间辨别啊,母亲莫怪。”晏怀玄往一旁随便寻了个木凳坐下,又想起什么,像倒豆子似的,说个不停,“不过,白日在宴上,我见了月川那位小姑娘,看不出魔气啊,不像是坏人。可她好像很怕我们,我本来想找她说话来着,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他说得眉飞色舞,看看母亲,再看看晏淮鹤,哪料弟弟压根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手中的茶盏发呆。

晏怀玄气鼓鼓地凑近去,拿手掌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小鹤!弟弟!你在想什么?居然不听我说话!”

“没什么,我在听。”晏淮鹤这才抬起眼,淡淡笑着。

可听起来好敷衍啊,晏怀玄不相信,问他:“真的?我说了什么,你说说看,说不出来,我就要生小鹤你的气了!要、要一天!不,半天好了,要半天都不理你!”

晏淮鹤回忆了下,慢慢道:“兄长说歆南山上,岁小姐被恶妖伤着了,但母亲告诉哥哥,其实是棵时运不好的槐树精。”

“发、发呆了,也能听见我说话?”晏怀玄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孩童心性忘性大,连生气都忘了,连忙去拽他的手,“不要研究这本契印册子啦,跟我一起出去玩。”

晏淮鹤纹丝不动,板着张脸问:“是跟兄长去玩,还是跟兄长去找很多人玩?”

“这不一样么?就三个人,你都认识的,答应我了,会陪我去玩的。”

他狐疑地重复一遍:“三个?”

晏怀玄底气不足,他压根不记得多少个人了,于是比出五个手指:“五、五个?”

“点心给哥哥,哥哥且去罢,我想留在府中。”晏淮鹤摇了摇头,将一盒点心奉上。

晏怀玄似乎见怪不怪了,只唉声叹气了句“我就知道拉不动弟弟的”,便抱起点心盒子,一溜烟跑没影了。

洛华予看着晏怀玄渐行渐远的背影,而后转头问他:“鹤儿不愿与兄长一同外出?”

“母亲,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会吓到那些孩子的。”晏淮鹤一字一句道。

洛华予心中升起一丝担忧:“欸,你这性子,怕是谁也拽不动你,往后什么话都闷在心底,旁人读不懂怎么办?”

“自然是不必强求。”晏淮鹤摆出一贯的神情,想起什么,“母亲可记得今日有谁家的孩子到——”

但想想,府中忙碌,母亲怎么可能记得一个乱跑进来的孩子。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应该是他的错觉。

手中心魂契印随着心绪明明灭灭,晏淮鹤突然停在秋千旁,仰头望着南边的那面墙出神许久。

这秋千看起来有些年头,好在得人精心修缮过,还算结实。

祁桑不明所以:“你突然停在这里做什么?”

晏淮鹤陷入自己的回忆里,神情缱绻,感慨万千:“我想,我们或许当真见过,一百年前,就在这里。我遇见了一个迷路后,不得不翻墙找路的小姑娘,然后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就被砸了个正着。”

他的院落较为偏僻些,所接触的人不是母亲便是兄长,那大概是这个寂静孤僻的院子迎来的第一个客人。

如同划过星河的流光,转瞬即逝的奇迹,擦亮的火花只璀璨了那么一瞬,便在他眼中寂灭。

可原来那并非流光,而是要他追寻百年才得以重逢的炽热的火光。于是,魂灵的震颤重叠在一起,一如生命的第二次跳动。

或许,在那个时候,心中便有预感——

翻墙?

祁桑循着他的视线看去,院墙的附近大多栽种几棵花树,确实很容易爬上去。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联系她方才提起的那件事,祁桑有些不确定,难、难不成她爬过这墙?!

一百年前,临涣洲朔风城晏府大门前。

团着几圈小辫子的祁桑缩在祁若瑜袍摆,紧紧攥着他的衣袍不肯松手,拼命将自己往他身后藏。

祁若瑜本想将人牵过来,或者直接抱在手上,但奈何没拽动。眼前的晏闻礼前辈已然迎了上来,与他寒暄几句,他一边拽着她,一边回话。

阿姐闭关,秦老回梧樾了,阿沂有要事处理,交给慕笥久和筠泽他不放心,最后只能把她骗来。

可惜一到地方,祁桑看见三五成群的人,便害怕得不行。

他没注意,一旁居然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指着祁桑低声说了什么话,大多是捕风捉影的猜测,当不了真。

威胁两句,叫那些人绕着走后,他便带着祁桑往筵席上寻了个空地坐下。

但那时候的祁桑紧张不安,草木皆兵,越听越不想呆着这里。

她要回明瞳谷,不想在这个全是人的地方。

她要回去找阿娘。

于是,在祁若瑜全神贯注和几个人交谈、没注意她的那一小会儿,祁桑松开手里攥着的衣摆,灵活地扎进人群,低头快步跑走了。

好不容易离开了人群,不到十岁祁桑望着七拐八拐的长廊愣了许久,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路。

她没有修炼过,什么术法口诀一律不知,等走到一个角落,祁桑绞尽脑汁想出一个绝对能走出去的蠢法子。

就直着走,遇到墙,爬过去就好了,只要不拐弯,她就一定能走出去。

大抵是思家心切,祁桑动作很快,且这些院墙不算太高,又有一旁的花树垫脚,在谷中爬树爬习惯了,对上这些可以称得上得心应手。

好不容易爬到一半,她有些累,一边庆幸祁若瑜还没有找来,一边又开始嫌弃他动作太慢了,居然还不来找她!

祁桑纠结郁闷着,再一回神,院墙底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小孩子。

两人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她吓了一跳,没趴稳,直直栽倒下去。

“嘭——”

祁桑摔得晕头转向,后知后觉发现这回摔得不是很痛,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身下还垫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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