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啾啾啾！”

“昨天猫和两个人去后面的洞穴了……”

“帕米拉，”贝希摩斯打断她，“跟着旅行者的人汇报他们的行踪了吗？”

“没有，您是怀疑——”

“帕米拉！跟过来。”贝希摩斯向钟楼跑去，夜晚视线受限，离得近了能看到几个居民站在屋前，眼神涣散，嘴里念念有词。贝希摩斯拉着几个人简单检查了遍，多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答非所问，与其说是丧失了自我意识，不如说是灵魂被其他所占领。

“先生！”帕米拉紧随其后，只是路上掐晕了几个看到她就围上来的居民，慢了一步跟上贝希摩斯，“我大致看了下，在这的居民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记忆混乱甚至是在臆想。”

红喙小鸟带着几只灰扑扑的团雀从山后飞回来，冲着帕米拉啾啾叫。“跟着旅行者的人也被发现昏迷在洞穴里。”

“帕米拉，你现在回去找科圣斯，让他给你从特巡队调人来——”

绚丽的金光自水面下亮起并迅速扩散，梦幻的、虚幻的巨鲸冲破深水，与月光照耀下投下大片阴影，无数灵魂汇聚而成的洋流流淌在它身后，金蜂伴飞两侧，不断上升，上升…直至归于星空。

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看着这超脱现实的令人着迷的景象。呓语不断的居民们也停下来，懵懵懂懂地环顾四周。

“好吧，看来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发现问题并实施解决方案了。”帕米拉把红喙小鸟放到肩上，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真不错，难得回一次镇上，还能看到这样的演出。感觉心灵都平静多了。”

“那位旅行者真是全能啊。”

帕米拉诡异地从贝希摩斯的感慨中听出一点羡慕来。

“先生，这是好话吧？”

“当然，我从不说反话。”贝希摩斯笑得真情实感。

清醒过来的督治官带着下属出来清点情况，意外看到了自己甚少归家的妹妹。

“帕米拉？你怎么回来不提前说。”

他这位妹妹，身材微胖看起来亲和，又常常带着笑，温柔地唠家常时谁都会放下警惕。她却是自小离经叛道，小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在野外玩，十几岁的时候就能离家出走去枫丹廷参加马戏团表演，有个几年生活安定下来了又扔下那份报酬丰厚的工作去执律庭吃力不讨好。近些年见面人是愈发亲和，要不是督治官知道她打小起的性子，也会被迷惑住。

“啊，之前做梦梦到点不好的事，所以来看看，你们怎么都在外面站着，发生了什么？”帕米拉往身边瞟了一眼，没人，只能自己应付过去，问起了来这的真正原因，“正好今天出了通知，下周三执律庭要查出航记录，这也是开辟航线的重要指标，你这边准备得怎么样？”

贝希摩斯悄无声息地匿去身影，往金光消失处去。

巨鲸享受地浸在水中，只露出一部分眼睛和岸上的旅行者交流。贝希摩斯一寸一寸地看过那条巨鲸，有和这具身体同源的力量，水龙王相关吗，不知道那维莱特会不会认识。

斯库拉消失在旅行者和派蒙的视线里，转身从贝希摩斯面前的水面露头。

“族人…不，你身上有前王的力量……还有新生的真正的龙的气息，您是前王留下来指导继任者的？”

“昔日水龙王临终前赐予我力量与责任，数千年间我未见过旧日龙裔的痕迹，我该如何称呼您？”

“斯库拉，老夫曾为水龙蜥的亲王，不知我等新生的王……”

“他就在这，在枫丹。”

“如此，老夫也该去觐见，不过如您所见，现在的老夫能不能被算作龙裔都很难说了。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老夫与这个世界隔绝得也太久了。”

斯库拉那双看不到的眼睛晃晃荡荡地瞅贝希摩斯，小心思昭然若是。

“您和旅行者的对话我也听到了一部分，不说本来就没有什么要求，就是有，您这样也不能强求。”

贝希摩斯蹲下身，脱掉手套将手轻轻按在斯库拉的头上。元素与记忆的力量游走其中，为这条虚幻之鲸构建脉络，存蓄元素力。

“祝贺重获自由的礼物，在水中好好畅游吧。”